红的如絮云彩,环绕着被海水起伏而扭曲的半边落日,在海面上铺出一条金黄道路,向极东处延伸。wWw.keNweN.coM
穿着睡衣的中年人,站在别墅二楼大大的落地窗前,凝视着这仿佛永恒不变的景色,耳边是崖下涛声阵阵,时而有海风吹来,带着腥咸湿气被高高耸立的别墅楼剖为两半,呼啸而过,若碰到缝隙便立刻蜂拥而入,将洁白窗帘吹拂飞扬,仿佛迎风抖动的旌旗。
他喜欢站在这里看落日。也许是年纪渐渐大了,开始意识到生命留给自己的时间并不长,看着那夕阳慢慢被海水吞噬,光明退去,黑暗爬上天幕,他总会映射到自身,似乎自己也向夕阳一样,终究会有一天沉寂下去,短暂的生命陷入无尽黑暗里再也无法看到朝阳升起。
这样的感慨,令他近来急迫的想要趁着还未到下之前,去实现自己的理想。
一个将一生都奉献给黑道的人,最大的理想是什么?不是电视、电影上所谓的“洗白”洗白不是理想,而是手段,是实现理想的工具,最终的目标与别人并没有什么不同获得更大的权柄,夺取更多的财富,这是这世界上所有人都为之奋斗的最终目标。
也许在别人看来,此时的他再努力已经晚了,毕竟年纪大了,据说现在黑社会也讲究高学历、年轻化、现代化,一个从底层小流氓做起,摸爬滚打二十多年才混到目前位置,在申城几位老大中只算末流的他,已经跟不上时代的变化,并不被人所看好。
但他却不这样想,也许正因为是从底层混起,一步步杀上老大的宝座,他比任何人都更相信,只要努力。没有什么是做不到的。
我跟不上时代,但我能让智囊跟得上,听取他们意见就可以了;我没有高学历,但我可以招收高学历的人才,大把的钱撒出去,自然会有人趋之若骜。
更何况,他比别人还多了一种优势他知道这世界有进化者的存在,并在机缘巧合下,与其中一个组织搭上了关系。
只”,进化者
他喃喃低语,眼前仿佛又出现第一次看到看些人时,他们所展示的可怕力量,那是完全不同于科技,应该只存在于神话中的力量,暴烈的火焰被他们驯服,狂躁的电流像宠物一样围绕他们欢鸣,地面龟裂,钢铁飞舞,甚至还有能躲过子弹,或者连火箭筒都炸不死的人。
每每回想到当时的场面,他那宽松睡衣下虽然老朽,却依旧强健的躯体,便不可抑止的颤抖”那是害怕,那是恐惧,还有”一点点兴奋与憧憬。
那种力量,如果能被他掌握该多好啊。那样的话,他迈向目标的步伐就可以更快,说不定在有生之年,还能享受享受力压群雄的滋味儿。
但这样的念头只能臆想一番罢了,与进化者接触久了,他多少也知道,连进化者们本身都无法解释自己为什么会拥有那些异能,他们就像有了车的人,车当然会开,但要说车是怎么制造的,涉及到什么原理,只能一头雾水。
夕阳已经落下海面,天空的晚霞也在渐渐散去,天光开始暗淡,别墅的灯打开了,明亮的灯光被落地窗宽大的玻璃反射,使他再看不到外面的景色,然后,身后响起轻盈的脚步声。“成爷,大哥们都到了。”
转过身的时候,一个穿着休闲西装的青年,已低眉顺眼地停在两步外,如此说着。
他点点头,“嗯,把他们叫到会议室,我换身衣服。”
“是,成爷。”
会议室在别墅的地下,当初建这套别墅的时候,本意就不是为了居住,而是当作一个据点。毕竟黑道做的买卖无论哪一项都不是干净的东西,随时都可能突发意外,要么被仇家找上门来,要么是公安带着大队人马围追堵截。别墅的地下很宽敞,不但有会议室,甚至还有逃生用的通道,若遇到无法抵抗的紧急情况,可以直接从那里撤退到海岸,海上也备有渔船接应。
若是能抵抗,别墅外面的围墙也可以立刻接上电网,大门落闸,除非动用重武器,否则等闲几十人根本攻不下来。
为了建这栋别墅,他花掉了十多年攒下的财富,为此道上另外地位差不多的老大,都嘲笑他越老越胆身为申城的大哥之一居然那么怕死,还送个外号叫“陆兔子”
但陆有成却不觉得,他的信条里,保命才是第一,没了命就什么都没了,胆大胆小又有屁用?
回卧室换了身衣服,等收拾停当,在几个心腹陪同下进到地下会议室的时候,外面已入夜,除了别墅里通明的灯光,四周唯有风声呼啸,树影于夜色下招摇,荒野中全是静谥。只有视线越过那成片黑沉沉的树林,荒芜的地面,才能在道路蜿蜒的远方见到那座仿佛海上宫殿一般,流溢着五光十色的城市。
这样远远看着,它就像是久远的黑暗中,唯一散发着光明,静静伫立的明珠,美得令人目眩神迷。
“什么时候,我才能站在它的最顶端呢?”
怀着这样的想法,会议室沉重的铁门被推开,巨大的环形桌前已坐满了或年轻精壮、气场凶悍,或年长体衰大腹便便,却还带着草莽气息的人。
这些人,都是他的手下,他们手里不像其他人那样控制着多少多少地盘,养着几十上百小弟,甚至与其他老大的手下比起来,他们算得上势单力孤。
但是,他们却拥有比地盘和小弟更宝贵的资源毒品。
对黑道的人来说,毒品是个很复杂的名词,一方面它绝对是赚钱机器,另一方面它又是悬在颈边的一把铡刀,黑道如果混到能贩卖毒品的地步,在大陆的固有观念里,大约就离死不远了,毕竟大陆法律对毒品限制极其严苛,追查起来也是不遗余力,任谁敢沾这一行,基本就被判了死刑,无非是早晚的问题。
但在申城,这种限制却没那么严格,这里是大陆第一城市,一个国际化的都市,明面上当然是大陆政府说一不二,但事实上在暗地里各种势力错综复杂,就像老树的根茎一样纠缠在一起,牵一发而动全身,一个不小心就会闹成无法收拾的局面,到时谁都承担不起。…因素导致政府对地下世界的控制力极为衰弱。也使典峨四翼暗滋生的最佳土壤,毒品能大行其道,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当然,这些因素不是陆有成现在需要考虑的问题。
他推门而入,手下们齐刷刷站起,鞠躬欠身,“成爷!”
在手下们的问安声中,他坐上首座,点点头也没多说废话,便直接进入主题,“新货在市场上的反应怎么样?”
这是他现在最关心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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