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将绳弦扣于木决槽口之内,再次推弓引箭,尽管仍只拉开了竹弓的七成,却已轻松了许多。这便是木决的功劳,无须再去为那拇指烦扰,他自然能将全身精力放在竹箭与靶心上。
邱禁在一旁也未闲着,口中叫道:“双手双腿都须稳,两肩要沉不要晃,箭身不可颤,吐吸要放慢,眼睛与箭一条线,对准靶心,放!”
“放”字一出口,宿平立刻松了右手,只听那弓弦在耳旁带起一阵风声,竹箭便已打在稻靶之上,虽未中红心,却也不偏差不大,紧挨着离了一寸不到。少年却无得色,偏了头看向邱叔叔。
邱禁神情淡然,也看不出有何评介,只是说道:“你便这样练着,记得我方才所教之法……累了就歇会儿。”说完就回了众兵士那头,宿平抽出一箭继续练了起来。
哪知这一练,便练了整个上午。
许多兵士都是过来之人,深知射箭虽不如操练枪棒那般耗费体力,但要是叫他们保持两个多时辰纹丝不动地站在靶线前,或许邱副都头可以,他们却自问不能,是以这群大老爷们个个在心里将小宿平抬高了一截。
午饭临散之时,众人纷告而别,却在邱禁的授意下,无人来打扰少年习练。邱禁收拾了一番,与中午留守的兵士交代一句,来到少年的身后,悄悄伫在一旁观看。
宿平方才射完十二枝箭。邱禁见那箭靶中,竟有八柄镞头密密麻麻插在红心之上,而宿平却仍只是摇了摇头,将竹弓往肩上一搭,低首走了过去,两手放在身前做了一些动作,只因他背对着邱禁,副都头也不知他手里在做些什么。
这少年取下那些竹箭,又低首走了回来,脚下甚慢,好似每走一步心中都有思虑,居然没有觉察到邱禁的存在。
邱禁大奇,更是一言不发。
宿平在十步线上站定,朝着箭靶深吸了一口气,就把左手推弓,右指拉弦。邱禁忽然觉出有些不对,再细看少年右手时,便见他那原本绑在腕上,系着木决的葛线不知何时已然松开,飘飘荡荡挂在手下。
“真是个大意的娃娃。”邱禁想着,便微微一笑,继续观望。只是不多时,他的笑颜就换作了震惊。
惊的是,那少年连射了六枚竹箭,竟有五发命中靶心;震的是,宿平竟然解下了右手的木决,将它穿到了左手拇指之上,变作右手推弓,左指引弦。
“难怪他不去将那木决绑在手上,原来是嫌换着麻烦。”邱禁恍然道。
宿平换了木决之后,又射了六箭。这一回的六箭下来,居然也中了五箭,令得少年不由高举竹弓,喜极而呼了一声。
双五一十。
十步射,十二中十。
左右开弓!
半日!
望着少年的背影,邱禁的嘴里轻声赞道:“好悟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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