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草放不喜多言,但绝非没有好奇之心,也想快快赶至那大石头处,看看宿、贾二人到底是谁赢了这场比试。他虽有此想法,可身边的右玄老却是不紧、不慢、不在焉地驱马前行,是以孙草放便也只能装着一张悠哉游哉的脸、闷着一窝火烧火燎的胸,牵着另两匹马儿老实跟着。
终于见了二人,却是两个都咧着嘴。
宿平痛苦地道:“继爷爷,赶紧给我治一下脚,扭了!”
贾瘦兽开心地道:“玄老、玄老,赶紧将那轻功秘诀扔给我,我赢了!”
继康下了马,走到跟前,颇有深意地看着宿平道:“真的输了?”
宿平眨眼道:“若是这脚没扭,我便赢了。”
贾瘦兽急道:“可不许耍赖!”
继康也道:“就是、就是!输了便是输了。”一把将手中的本子扔与贾瘦兽,抓起宿平的右脚。
贾瘦兽接过本子,看也不看就赶紧揣到了怀里,心疼地拍了几拍,再瞧继、宿二人时,突然愣了一愣,古怪道:“玄老,宿平兄弟扭的是左脚!”
继康掀眉朝宿平道:“是左脚么?”
宿平吞吞吐吐道:“好像……是的。”
继康面色不改、煞有介事道:“嗯,其实老头子早就知道了,你们看仔细了,看我如何在左脚运功,将他右脚治好。”就见他两手在宿平左脚一揉,边揉边道:“左脚热了没有?”
宿平道:“热了。”
片刻后,继康又问:“右脚热了没有?”
宿平立刻点头:“热了、热了,好热!”
几个呼吸后,继康松手站起身子,一甩衣袖:“走几步瞧瞧。”
宿平依言走了几步,果真行动自如。
贾瘦兽顿时叫道:“玄老出马,不同凡响、不同凡响!”
四人四马,继续上路,终于到了分别的岔口。
贾瘦兽突然又抓耳挠腮,坐在鞍上的屁股也开始不安分起来。
宿平看在眼里,便问:“瘦兽兄弟怎么了?”
贾瘦兽讪笑几声,却是转向继康:“玄老,我有一事,不知你答不答应?”
继康道:“说来听听。”
贾瘦兽道:“宿平兄弟的家,可是在那北边的永和乡?”
宿平道:“正是。”
贾瘦兽道:“我……还不曾去过那里。”
孙草放与贾瘦兽相处时日最长,闻言登时一惊,低喝道:“瘦兽,莫要误事!”
贾瘦兽连连摆手道:“不会误事!不会误事!有炒饭你在,便不会误事。”
孙草放愕然道:“此话怎讲?”
贾瘦兽不答反问:“炒饭你要去哪里?”
孙草放道:“自然是去风雷寨送信。”
贾瘦兽道:“那不就得了!……风雷寨与宿平兄弟的家近得很,你只与我调封信,我替你送去风雷寨,你替我送去南岭,我便可与宿平兄弟同路了。好炒饭、炒饭哥,你就从了我吧!宿平兄弟这一离开衡阳,以后我俩再要相见怕就不易了。”
“这……”孙草放为难地看了继康一眼。
继康笑道:“瘦兽既要去宿平家玩,那便去吧,这信耽误个一天两天也不打紧。”
孙草放只好点头。
贾瘦兽如愿以偿,开心地拍着胸口道:“多谢炒饭!回头这轻功,咱们一起练!”
孙草放与贾瘦**换了信件,告辞一番,往南岭去了。
三人一路向北。
宿平的话越来越少了。
继康好像睡着了。
贾瘦兽也出奇地安静了下来,没有吭过一声。
就在这无言之中,日头越沉越低,烧红了西天,烧沸了宿平的心。
圆月拉起夜幕。
田野尽处,是大山的影,大山怀中,是点点的光,有一点光,叫做“家”。
宿平突然深吸一口气,狠狠一鞭抽在大硬的臀上。
昨日你说“……早上日从东升,晚间日落西山!那是东……那是西……那是南……那是北……东!南!西!北!……”
今夜我从南边回。
昨日你说“老子觉得你行!”
今夜我两手空空。
……
这是孙爷爷的房子。
这是许先生的学堂!
这是王小癞子的院子!
这是……
我的家……
一个急勒,马蹄倏止。
宿平并未奔跑,但是他的喘气声却比大硬更要急促。
轻轻落地,轻轻地扣响院门的那对铁环。
门开了。
一个男人。
矮了他大半个头。
他突然觉得自己长得越来越像这个男人了,要是没有那些褶起的皱纹,就更像了。
那个男人也看见门口的这个男人。
高了他大半个头。
他觉得这个人最像他的地方就是那双眼睛,如果不是眼睛下面流了一滩水,就更像了。
因为他自己是从来不哭的。
可就这样想着的时候,他的眼睛也湿润了。
“快走!去孙爷爷家躲着!不要叫人看见!”
宿树根冷不丁一把推开自己的儿子,语态紧张,声音压得极低。
“父亲!”
“快走!先不要问!”
“我……”
“老子的话不好使了是不是!”
宿平匆匆上马,与继、贾二人打了个手势,一边回头,一边朝孙犟头家中奔去。
就在他们身影消失之后,两个汉子赶到了宿家门口。
其中一个眼快,伸手便扒住了正要关起的院门,朝里面道:“方才是谁来了?”
宿树根茫然道:“我也正纳闷,明明听到了马儿的声音,却不见人!”
另一个道:“开门!咱们进去瞧瞧!”
宿树根为难道:“瞧瞧倒是无妨,你二人若是还没吃……家中的那点儿剩汤却是拿去喂了猪了。”
……
孙犟头刚用过晚饭,却又开始在厨房忙活了起来。
不片刻,便将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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