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豪华的宅子来寄养孤儿,是不是太奢侈了。
这时,孙永金也朝着他们看了过去,开口说道,“你们知道这些人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吗?”
三人微微摇头,然后说道,“还请孙殿下明示。”
孙永金叹了一口气,略带悲愤的说道,“他们都是因为家人全部死在清兵的手上,所以才来到这里的。”
说完之后,他指着一个年龄颇大的孩子,继续说道,“那个女孩名叫二丫,清兵到来的时候,他们的父母躲避不及,被乱箭射死。”
“还有那个男孩,清兵过来的时候,他的父母刚刚将他藏入地窖中,然后任由清兵四处掠夺,可是,就算是这样,清兵还不肯放过,将他们吊在树上,拷问窖银窖粮的所在,他们因为担心清兵发现自己的儿子,死活不肯松口,然后被清兵用火烙活活的烫死。”
“再说说那个看起来有点痴呆的女孩,你知道她父母是怎么死的吗,是在她的眼前被活生生的剥皮抽筋而死。”
“如此的事情数不胜数,相信不用我多说,你们也是知道的吧。”
马惟兴等人顿时垂下头去。
这时,孙永金又是说道,“这些事情本不该发生的,如果你们能同清兵奋勇作战,决不投降的话。”
听到这样的话,马惟兴、塔新策、狄三品三人忙跪了下去,说道,“还请孙殿下责罚,属下自知罪孽深重,就算殿下要了我们的性命,也绝不皱一下眉头。”
孙永金挥挥手,说道,“你们想死,那也太便宜了。如果你们没有在战场上杀上个几千的清兵来将功赎罪,我是不会让你们轻易死掉的。”
狄三品、马惟兴、塔新策等人,脸上大喜,忙不迭的说道,“我等敢不效死”
孙永金狠狠的冲着他们的胸口锤了锤了,说道,“嗯,不错,还是条汉子。不过,接下来,我还要带你们去一个地方。”
说完,几人朝着城外飞驰而出,然后在一个风光秀丽的地方,看见了一片工地,忙碌的石匠在不停的叮叮咚咚敲着什么,细细一看,只见那些都是上好的白玉石头,是雕刻墓碑的材料。
当这些工匠们看见孙永金等人打着明军的旗号到来时,纷纷站起身来,肃然起敬。
孙永金也是微微的点头示意,然后带着众人来到一座墓碑面前,洁白的碑面上雕刻着刚劲有力的几个大字,“公安伯李如碧之墓”。
看到这几个字,狄三品、塔新策、马惟兴三人神色一动,鼻子一酸,如果不是因为都是堂堂的七尺男儿,说不得就会有泪珠滚落下来。
李如碧的事情他们都是听说了,虽然他曾经背叛过大明,但是在最后的那一刻,确实是死得壮烈。
此刻,孙永金没有多说话,而是深深的鞠了一躬。
虽然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个鞠躬,但是三人却觉得鼻子倍加酸楚,嘴唇蠕动着想要说点什么,可只觉得喉咙里格外的哽咽,久久没有说出话来。
正在此时,他们的背后突然间传来了一阵嚎嚎大哭,然后听见一个年轻人在那里掩面喊道,“叔父,大明又承认你是公安伯了。”
听到这样的话,狄三品、塔新策、马惟兴三人的泪珠再也止不住的滚落下来,他们倏然间更加理解了孙永金刚刚的一个鞠躬,那代表着大明已经原谅了他,承认了他,李如碧依然是大明册封的公安伯。
这时,他们又听见孙永金语调深沉而缓慢的说道,“昆明一战,鞑子走狗吴三桂尽集满清精锐于西,欲击我援兵,公安伯李如碧率五百壮士突袭之,斩敌将副都统石国柱,搅动满清军势,遂使我军能够顺利的追亡逐北,尽灭鞑子云贵主力。战毕,五百壮士,仅还三十余人,公安伯李如碧怀抱‘万人敌’与敌军同归于尽,壮哉”
孙永金说到这里,站在众人背后的那个年轻人已经是泣不成声。
不过,孙永金顿了顿之后,还在继续说道,“此时此刻,我所念者,唯有公安伯临终之言,‘为杀贼而死,虽死,足矣’”
话音刚落,向来都是爽朗汉子的马惟兴跪在李如碧的墓碑前,猛的磕了两个头,然后说道,“李兄,想不到你也是个烈性汉子,我以前还真是小瞧了你,从今以后,我记住你那句话了,‘为杀贼而死,虽死,足矣’”
塔新策、狄三品也是颇有感触,悄悄的抹了抹眼角上的泪水,然后信誓旦旦的说道,“为杀贼而死,虽死,足矣,李兄,我们记住你这句话了,以后再不会犯糊涂。”
“历史也会记住你们的。”孙永金轻声说道。
听到孙永金的话,三人都是露出一丝憨笑,眼角儿朝着四周一瞟,倏然看见几个大字,上书“忠烈祠”几个大字,顿时心中又是一阵感动。
这些人在以前确实动摇过,但在此刻,他们却再次变得坚定起来,而且是前所未有的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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