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怕了?”看高哲不发一言,蜷缩在沙发上,不断地将香烟点燃,试图用吞云吐雾的方式来掩饰内心的恐慌,四眼文的脸上立时浮现出浓浓的轻蔑,而阿康则把不屑直接表现在动作上,他撇撇嘴,一把抢过高哲手里的烟,“被个条子吓唬了几句你就变成这副德行了?亏你还好意思到处嚷嚷你是未来的**驸马爷!唉,这么怂的一个人,真不知道玲玲看上了你哪点?”他们不知道高哲心中隐藏了多少秘密,当然也不会明白高哲的内心承载了多少的苦痛、酸涩还有隐忍,只以为高哲是被杨建撂下的狠话给吓到了,不免对高哲冷嘲热讽一番,而高哲似乎一下子失去了斗志,任他们说出多难听的话,也不出言反驳,倒令四眼文和阿康没了挖苦的兴致。“算了,看你这熊样也是指望不上的!”阿康被高哲的闷不作声弄得索然无味,便不再理高哲,一脸忧虑地扭头,跟四眼文嘟囔着,“你这家伙平rì里最喜欢耍些小聪明,现在你倒说说看,我们要怎么做才能把这场风波平息下去?”
    四眼文白了阿康一眼,便把目光复又放到面sè略显苍白的高哲身上,鼻子一哼,故意说给高哲听,“最好的办法当然是把那个东方宇的女儿杀掉,再把这个杀害条子的真凶交出去——”他以为自己说的这些话一定会让高哲暴怒,然而,高哲的头依然垂得低低的,只是在听闻四眼文要把他交出去时嘴角上扯出一抹苦涩而又空洞的笑,颇有点认命的味道。四眼文有些意外,不过,看到身旁的阿康已经怒容满面,连忙将话锋一转,“我当然知道这是不行的!临来之时老爷子已经特别交代了不许我们这么做,要是违抗了老爷子的命令,他定不饶我们!”
    “废话!”阿康指着四眼文,怒道,“这话还用你说,老子不知道啊!我是问你四眼文,还有其他的办法没?”老爷子只给了他们三天期限,如果不尽快将这个事件摆平,他们俩不仅会受到老爷子的惩罚,还会让老爷子对他们处理危机的能力产生怀疑。最近,陈玲玲为高哲的事儿正跟老爷子闹着,而老爷子反对的口风已不如之前强硬,如果这个节骨眼上他们俩出了什么差错,高哲很可能会趁机入主**,一步登天,抢占属于他们俩的位置——这是他们俩人绝对不允许发生的!
    “你跟我凶什么?有本事你自己想办法啊?”四眼文面若冰霜,扶了扶眼镜框,即便他打不过阿康,却不能从他们俩的对峙中败下阵来,这是时刻埋藏在他心间的基本准则。换句话说,他四眼文输给别人可以,就是不能输给这个头脑简单的阿康,因为,他要在**众人面前证明,“灵活的头脑”远远比“强健的四肢”有用得多。“哼,这时候发现你那一身的肌肉没啥了不起了吧?想在我面前逞能,就拿出点有技术含量的本事来——”
    高哲抬起头,木然地看着阿康和四眼文在自己面前吵闹,好似做梦般不真切。沉思了半晌,他缓缓从沙发上起身,不理会两人,直接向门口的方向走去。直到他拉开了包间的门,阿康和四眼文才双双注意到他。阿康喊住高哲,问他要去哪里。高哲回头说他想要去大街上走走。阿康一愣,随即大骂高哲是笨蛋,现在满大街都是抓他高哲的jǐng察,这一出去不是自投罗网是什么,再说,大晚上的,到处黑漆漆的,有什么可逛的?高哲扫了一眼阿康,只淡淡的回了“我愿意”三个字,接着又反问阿康他高哲是不是已恢复行动zì yóu,并在阿康给出肯定答案后转身即走,令阿康和四眼文瞠目结舌。
    阿康倒也没耍赖,说给他恢复zì yóu就真任由他走出“金沙湾”,不过,走出“牢笼”的高哲却并不感到丝毫的喜悦。夜间的东海,被光线划分出许多不规则的轮廓,或黑得彻底,或亮如白昼。出了‘金沙湾’的大门,高哲却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全城都在搜捕自己,走到哪里都会被jǐng察逮到,他要藏到哪里去呢?被夜晚的冷风一吹,高哲更觉得苍凉,回头望了望身后彩灯环绕的“金沙湾”招牌,心中却是别样的滋味,难道,除了藏在这个地方,他高哲就没有别的出路了么?不——他高哲是天使——不能总待在黑暗中,他要离开黑暗——离开——高哲,你要怎么离开?别忘了,你亲手杀死了你的同事——他死了,死了!你这个凶手,罪犯,还能离开么——高哲的心抽搐起来,走了两步,又停下来,猛然的一阵眩晕,不只让他眼前发黑,还让他头疼、胃疼——浑身都疼,高哲开始不受控制地蹲地呕吐,剧烈得似乎都要将胆汁吐了出来。
    “怎么?要死了?”不知什么时候,梅捷突然出现在高哲身后,她皱着眉头,伸手搭在高哲的肩上,嘴里却是气死人的语气。高哲面sè煞白,额上已全是冷汗,看见梅捷,顾不得生气,立时想问被她带走的东方茗儿在哪儿。他焦急地想要站起身,可动作过猛,没站起来不说,人还晕了过去。“哎,高哲——高哲——”他突如其来的倒地,倒是把梅捷吓了一跳。
    不知道过了多久,高哲才清醒过来,睁开眼,触目的雪白让他很快意识到这是医院。然而,当另一种不和谐的声音及画面吸引了他注意力的时候,他瞪大着的双眼,却在瞬间慌乱得不知所措。就在他床边不远处,伤痕累累的陈飞手脚被绳子结实地捆着,靠坐在墙角,嘴里还被塞入了毛巾,正“呜呜哇哇”地大叫,还不断用头撞击着雪白的墙壁,而梅捷,则以看好戏的姿态盘腿坐在病房内的另一张床上,不时用恶毒的话语刺激着陈飞。“你这人脑子真是病得不轻,脑袋硬还是墙壁硬都搞不清楚,怎么当的条子啊?”看陈飞越发恼怒,梅捷却故意惋惜地摇摇头,嘴里啧啧有声,“哎呦喂,瞧瞧,脑袋都撞出血来了——你要有种就再使劲儿点,直接撞死了一了百了!”
()
备用站:www.lrxs.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