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面对劫掠为生的胡人时无奈的挣扎。又一批战利品被送了过来,那是刚刚从这个部族长老家里搜出来的手工艺品。这些玉石雕刻和混杂着金丝的皮革编制制品来自幽州边疆,只有在那里生活的奚族才有如此巧手。这些东西就是放在中原,也是极为奢侈之物,价值连城,斛律云将他们挑拣出来,放在身边。
统计出来的伤亡数字让斛律云心情轻松了许多,除了两个倒霉蛋在劈砍敌人的时候扭了腰,剩下参战的所有人居然无一伤亡。虽说是在有心算无心之下,不过这个结果还是超出了大多数人的预料。
众人围在篝火边乐呵呵的看着自己的战利品,就在此时,远处地忽然传来一阵叫嚷之声,紧接着一名满头大汗的小校拨开重重人群,冲到斛律云身前,急声叫道:“胡壮士,你快去看看吧,花队正和王旅帅他们,打起来啦!”
“什么!怎么回事?”斛律云脸色往下一沉,怒声喝问道。花木力和任青伶在刚才战斗结束之后,为了防止圈养的牛羊受惊乱跑,早就带了一个旅的人马去这个部落的兽栏接收战利品了。而跟着他俩去的,正是一个叫做王浑的旅帅和他手下之兵,那些人在军中早有欺软怕硬的名声。现在双方打起来了,难道是对方骨头突然硬了,想要私吞粮饷?
“那个,是因为几个奴隶,不是,是女人,嘿!我也说不清了,你快过去看看吧,到了那儿就知道了!”小校说话有些颠三倒四,一看就不是从斥候营出来的,几句话倒说得自己急得不行,索性过来一扯斛律云的马匹,就往远处赶去。
“谁欺负我任青山兄弟了!不想活了不成?”黑暗中传来雄阔海杀气腾腾的声音。他刚带着些弟兄把未死透的突厥人挨个补了一刀,此时满脸满身都是血,说出这句话来更是颇有一番威势。
“不知道,你去继续做你的事情,我去就好了!”斛律云心中焦急,朝雄阔海招呼了一声,打马扬鞭,直朝兽栏而去。
他一路急赶,远远便发现兽栏内火把闪耀,人声嘈杂。隔着栅栏,只见略显微胖的王旅帅手握横刀,正在和低他一头多的任青伶对峙,身后一干举着火把的士卒聒噪着,污言秽语不绝于耳。往日里对任何人都和和气气的任青伶此时却满脸的愤懑,手中两把短枪护在胸前,抿着嘴一言不发,颇有一言不合暴起伤人的架势。
“且慢动手,且慢动手,胡壮士到了!让开,让开,我让你们让开!”跟着斛律云马后的那名报信儿的士卒一溜小跑,人还未到,破锣般的嗓门便嚎了起来。他几步冲到跟前,三把两把将围在兽栏前举着火把的士卒推开,才转头对斛律云说道:“胡壮士,你快进去吧,这眼瞅着就要打起来了,也就你能把他们分开。自己家弟兄,为了几个女人,闹什么么,家里头又不是没有婆姨。”
斛律云翻身下马,走到对峙的两人之间,左右扫视一下,沉声问道:“你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王旅帅看斛律云来了,非但没有胆怯,反而一脸理直气壮的说道:“胡壮士,你说打仗,兄弟们打得,你说杀人,兄弟们杀得。可是我们刚才发现这栅栏里面有几十个胡人女子,想抓回去乐呵乐呵,反正迟早是要杀掉的,兄弟们从离了家以后就没沾过女人,快活快活又有何不可?”他一脸的理所应当,身后的一干士卒见有人出头,气焰更是嚣张,一个个涨红着脸叫嚣着,像一头头发情的公牛。
“放屁!”任青伶气得浑身发抖,手中短枪点指,怒声骂道:“你们拍拍自己的良心,那住在羊圈里的女子,是胡人么?那分明就是咱自家的姐妹,被胡人虏到草原上来,天天在这里受苦,都被折磨成了什么样子。现在咱们来了,怎么还能做那苟且之事!”
“什么!”斛律云吃惊的叫了声,难以置信的向身边的那个小校看去。后者很机灵的低声答道:“胡蛮子每次南下中原,劫掠的时候会把男人杀光,粮食牲畜抢光,至于中原女子嘛,在人家的眼中和牲畜无异。”
牲畜?!斛律云听得目瞪口呆,浑身冰凉。来自现代的他,实在没有办法将自己的同胞和牲畜联系起来。
他晃了晃脑袋,将一干纷乱的思绪甩开,转头看向王旅帅,声音里压抑着怒气:“她说的是真的吗?里面的人,是咱们中原的女子,你的同胞?”他故意将‘同胞’两个字咬的很重,虽然不知道现在有没有这个词语,但是相信这些人也是听得明白的。
王旅帅有些心虚的躲开他咄咄逼人的目光,言语闪烁其辞:“那些人确是咱中原的女子,不过不是早就被突厥人糟蹋了么,连脖子里都被上了铁环儿,咱们想救也救不了,与其在这草原上饿死,还不如…”
“恩?铁环?”斛律云又听到个新奇的词汇,自语一句,挑了挑眉角。边上那个机灵的小校又凑了上来:“胡壮士,这铁环我是知道的,草原上的胡人抓了奴隶之后,会在脖子上套上一个铁环,然后用铅汁灌浇封口,除非为主人立下大功,或是诞下后代才可能脱离奴隶的身份,取下铁环。”
这小子以前在县衙里做过帮闲,接触的都是三教九流的人物,乱七八糟的卷宗也看过不少,平日里就是以万事通自居。功夫虽稀松平常,做人却八面玲珑的紧,他为斛律云解答完疑惑,又看了看对他虎视眈眈的王旅帅,心里打了个突突,继续说道:“以前也有这样的女子被救回去过,结果不是被自家人赶出去,就是被朝廷那些大老爷又送还给这些草原蛮子,最后也没什么好结果。”
“送还?为什么!”任青伶的眼睛瞪得老大,难以置信的问道。
“为什么?还不是朝廷的那帮大爷们,看着圣贤书,一口之乎者也。人家讲究的是天朝上国,对蛮夷要讲道义,以德服人,只要胡蛮子低个头,就颠颠儿的封赏啊,赐爵啊。这些女人脖子上有项圈,已经算是胡人的个人财产了,谁又会因为他们得罪胡人呢?”小校揉了揉鼻子,满是愤懑的说道。
“算了,你带我到那些女子那里,我看看…”斛律云赶紧一股怒火自心底熊熊燃起,却不知道该如何去发泄,只能忍住怒意,对那个带路的小校说道。
“好,您跟我来!”小校点头应了一声,转头有些为难的看着柳眉倒立的任青伶。后者看了看王旅帅,又看了看斛律云,‘啪’的一声将两只短枪并到一只手中,让开了路。
走过一段被人畜踩出的小径,众人来到一个木架为架茅草铺顶的草棚之外。斛律云映着火把微弱的光芒抬眼看去,只见这个草棚像后世的凉亭一般,四面设栏,八面漏风。底座由几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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