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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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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敦煌戎卒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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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早就在外,力气上输了也没什么不能接受。现在一听居然还有一个比自己厉害的,顿时大惊,开口问道。

    史万岁没有了先前的狂放之色,眼神里露出怀念的色彩,缓缓回忆道:“我当年犯了错事,被下贬到敦煌当边境戎卒,那里没吃没喝,女人更是比母马还要稀少,所以我们队正就常常去突厥人的部落里取东西来,给我们吃用…”

    立在斛律云身后的齐国远一脸不信:“他一个隋兵,突厥人又如何会给他东西,一阵箭雨下去,恐怕连命都要丢在那里。”

    也难怪他会那么想,所谓‘万人敌’那种东西,恐怕只在故事和人们的臆测中才会出现,不用说一万个训练有素的士兵,就是一万个手无寸铁的孩童,站在那里让你杀,也能累死你。

    “队正的身手,岂是你能想象的。”史万岁不屑的看了一眼齐国远,继续道:“那些突厥人不管是用弓箭还是弯刀,都不是他的对手,后来为了免于他的骚扰,每隔几日都会把牛羊和马奶酒皮袍什么的东西放在营地外,只求他拿了东西就走,不要伤人。”

    “我这人,吃了别人的东西,总想要还回来。时间久了,我自己也寻思着去捞点东西回来,让队正也沾点儿我的光。结果他说什么都不让我去,后来我跟他打赌,看谁取的东西多,那天晚上,我们便尝到了女人的滋味,第二天,他就不管我了!”

    史万岁呵呵的笑着,手中的羊腿不知什么时候,又成了一条白白的骨头棒子。

    “那个人叫什么?”斛律云听得心驰神往,忍不住问道。

    史万岁摇摇头:“不知道,我们都叫他队正。他在边关做队正,一做就是十年,死在他手里的突厥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不过到最后,他还是队正。我有时候就想,他怎么不说名字呢?就是名字起得再厉害,有我的名字冲吗?这次我走的时候,问他名字,他还是不肯说,我们自己人都叫他队正,突厥人叫他敦煌戎卒…”说到这里,他第一次苦笑了两声,拎起鱼俱罗身边的酒囊就是一通豪饮。

    一口气将整个皮囊的几斤酒都喝下肚,史万岁拍了拍肚皮:“好了,谢谢你的款待,明天早晨我过来,跟你出去打架,看看他们能派出谁来。对了,你们说是阿波可汗?他现在的地盘不是就在西边么,那和我当兵的地方倒是离得近,不知道会不会遇上老对手。”他边走边说,到了最后几个字,人已经走出账外,前前后后对斛律云这个一品国公完全没有一丝敬意,却让人实在是生不起气来。

    斛律云看史万岁走出账外,砸吧了一下嘴:“敦煌戎卒,只闻其名就知道是一个大大的英雄,等这次的事情一了,我说什么都要向皇上恳求,把他调到身边,如此人物,当一个队正,真是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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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双儿虽然凭借着身法和头脑获得了马术的胜利,不过后面一项套马却因为众人无人精通而弃权了,最后一项角抵,信心满满的鱼俱罗又输给了阿史那禹硕手下的一个勇士。如此一来,箭术比试斛律云赢了,杂项比试阿史那禹硕赢了,经过诸部族长和可汗的讨论,最终决定专门定一场马战,一战定胜负。

    第二日一早,无数的草原牧民便早早的爬了起来,用罢早餐,穿上节日的盛装,在前一日晚上做好的演武场便静静的等待起来。

    很多草原上德高望重的长者都说,这几十年来的草原大会,就没有出现过如此精彩的比试,是以人人都希望占一个好位置,以求一睹勇士的风采。

    斛律云和杨广、史万岁等人早早的来到了演武场边,史万岁正拿着比赛用的木棒适应马匹。草原虽然远远看上去一马平川,不过在绿草掩映下,还是有不少坑坑洼洼的地方。斛律云当然知道这适应场地的重要性,于是天还没亮,就扯着众人来到了这里。

    日上三杆,苍凉的牛角号才吹起了低沉的音符,阿史那禹硕和他的父亲阿伯可汗阿史那大逻便并络而行,身后是三百勇士,缓缓走到演武场边。

    史万岁早已经等得不耐烦了,一大早到现在,这片小小的演武场他已经往复跑了几十趟,连几根草都快数得清了,见到对手终于来到,他跃马横棍:“史万岁在此,哪个过来受死!”

    他这个名号一报,顿时引起一片惊呼。在这里看热闹的牧民除了沙钵略部之外,还有不少来自其他不足的牧民和贵族,其中就有一些来自于都斤山以西的突厥部落,史万岁这个名字,在那里可是能起到止小儿夜啼的作用。

    “可是敦煌戎卒史万岁?”阿史那禹硕听到他的名号,却似乎并不担心,只是策马向前,高声问道。

    “不错!”史万岁点点头:“既然知道我的名号,还不下马乞降?”他们当初打劫,用得都是敦煌戎卒的名号,要不是史万岁在窦荣定和达头可汗大战时阵前立功,他的真名也不会为那么多人所知。

    “没比过,怎么知道胜负!”阿史那禹硕哈哈一笑,单手一挥,身后三百勇士左右分开,露出一个骑着白马的身影。

    边上看热闹的牧民顿时大惊,不是因为这个人威武不凡,而是因为这个人像乞丐更多过勇士。只见他头顶长发披散在脸前,因为长时间没有打理,头发都已经结成了一缕缕,里面夹杂着枯草和马粪,众人相信,如果凑上去,一定还会有一股让人精神一震的味道。

    他的身上穿着一身破烂的皮袍,皮袍因为破旧和虫吃鼠咬,早已经破败不堪,手腕和脚腕上都是刚刚结痂的伤痕,一看平常就是铁锁加身。

    这个人也不理周围牧民的惊诧嘲笑,策马向前,冲到演武场中,大声道:“哎,你手里拿得那是什么?这是生死相搏,不是让你出来讨饭,换真家伙来!”

    对面的史万岁听到他的声音身子一震,难以置信的道:“队正?”

    “谁是你队正?我现在是阿波部落的奴隶!”那乞丐一般的身影居然就是史万岁口中的“队正”。他伸手接过一个勇士递给他的长矛,两手一掰,鸡蛋粗细的铁杆便打了个对弯。

    他有些不屑的撇撇嘴,把铁矛对史万岁道:“别看了,去拿两个家伙来,还是马槊用得习惯,就拿寻常的就好,太好的打烂了咱们赔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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