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船主……”乖官刚称呼老船主,看**似有不悦,顿时改口,谁叫自家南下人家只收了五两银子呢!这就叫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叫颜伯父见笑了,这茶吃得猛了些,呛到鼻孔里头去了。”
这一改口,顿时就成通家之好,古时不是随随便便就改称呼叫人的,人家叫你一声伯父,你就得担当起伯父的责任来,叫一声叔叔,自然就要做到叔叔的本分,就好像天津的秀才们跟乖官称兄道弟改称贤弟了,五两银子奉上就不够,第二天这才每人又补了二十两仪程,各自还有礼物,越是叫得亲切,你的家财银子越是要跟人分一分,即便到现在,也还有俗话说[娘舅家一头牛,外甥得一个头]
被叫了一声伯父,**颜船主顿时眉开眼笑,“小倩,去给少爷拿些点心来,你这一去,半个时辰,老爷我差一点以为你落海里面去了。”却是顿时也改了称呼,愈亲近。
被自家老爷调笑,小倩顿时脸上飞起红云,转身腾腾腾去了,这边乖官和颜船主闲话,没一忽儿,小倩端来些豌豆黄之类零嘴小点心,乖官的确也有些饿,也不客气,伸手过去拿了就吃,旁边**倒是喜欢他不娇柔造作,不似自己见过的那些江南人士子,愈看得他顺眼。
吃了些点心填饱肚子,乖官刚准备嘬一嘬手指,旁边小丫鬟就送上了干净的手巾,他笑笑,接过来擦擦,“小侄方才在船舱里头写,一时间忘记了吃饭,正好颜伯父这点心味道好,多吃了几块,叫颜伯父见笑了。”
“哦!写的什么?可能说与我听一听。”颜船主虽然也是商人,不过到底读过书考过秀才的,自恃和普通商贾不同,一听写,自然就有兴趣,何况还知道眼前这个少年乃是做出人生若只如初见、留君不住从君去、海天谁放冰轮满等诗词的名士,虽然说年纪的确小了点儿。
乖官笑了笑,道:“游戏之作,乃是一个词话唱本。”旁边小丫鬟就插嘴了,“老爷,我方才在旁边看了好一会儿,少爷写的可好看了,说的一个白蛇在深山修炼……”
她年幼貌美,又颇为活泼,浑身洋溢青春气息,这一手舞足蹈给自家老爷演示自己看的字,颇有翩翩起舞之妙,乖官看着,眼就有赞赏味道。
**颜船主从旁看了看自己的老管家,老管家寿眉微动,脸上似笑非笑,颜船主也笑了笑,转就对乖官说:“哎呀!如此说来,贤侄是要在船上写一本足可传世的唱本词话来了。”
乖官赶紧摇手,“不敢当颜伯父称呼足可传世四个字。”颜船主大笑,“你这个人生若只如初见都不敢当,那天下士子岂不是都要不敢写了?我看当年升庵公写滚滚长江东逝水,也不过和这人生若只如初见在伯仲之间啊!”
乖官顿时汗颜,状元出身大明三大才子之的杨慎哪里是自己敢比的。
“既然是在我这船上写的,以后定然也是一段佳话。”颜船主忽然转对小丫鬟说道:“小倩,这段日子你就不要在小姐跟前服侍了,就跟在少爷身旁,一定要小心伺候,可明白么!”
乖官赶紧起身,道:“这如何敢当。”**颜船主起身伸手把他按坐下,“贤侄,就这么说定了,只是,我有个要求。”乖官看似乎拒绝不掉,就拱手请颜船主吩咐,“颜伯父请讲。”
**哈哈大笑,“每天写出来的,要给我一睹为快,可能否?”
“这是自然。”乖官起身行礼。
“如此,我就不留你了,我也盼着早些读到贤侄所作唱本。贤侄只管用心去写,吃喝什么的我都会安排,蒙你叫我一声伯父,你父亲那就是我的兄弟一般,不需挂在心上,都有我。”颜船主拍着胸脯大包大揽,乖官作为大明朝的读书人,这时候自然要一躬到底表示谢意。
殷殷把乖官送到舱门外,**再次叮嘱脸色有些红晕的小倩好好照顾郑国蕃,这才让他离去。
看乖官转过船舱下了顶楼,颜船主抚着胡须道:“干叔,你觉得这个郑国蕃……”
“老奴可看不透。”颜老管家赶紧自谦,这个可不好回答,自家老爷打的什么主意他也清楚,只是人家未必肯,毕竟自家小姐要大人家三岁,何况看这位人才相貌都是屈一指的,等到了宁波,要是真写成了唱本,外头一传唱,到时候怕说媒的能踏破他郑家门槛。
“唉!女儿操碎爹娘的心啊!”颜船主摸着胡须叹气,做买卖讲究手快有手慢无,找女婿何尝不是如此,不然自己何必巴巴地让女儿的贴身丫鬟去服侍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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