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望中,宁亚穗极度痛苦,用尽一切力量喊道:“黑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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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鹤消失了。”璀炯轩看着从密封的铁箱子里溢出了金色光芒,看着光芒变成长链飞向高壁后面,愉快地高呼:“终于完结了,那孩子死了。”
宁百清看着那道光芒远去了,百般滋味涌上心头,是悲是痛是苦是乐,还是什么,也说不清楚。光芒消失了,他低头默哀,不经意间看见葛期礼那双充满恨意的眼正盯着自己,不由得胆怯地退回去了。
葛期礼道:“我看错你了,宁百清。”葛期礼是来向总执行官璀炯轩报告事情的,走到最后一步的时候听到了璀炯轩和宁百清之间的谈话,当他想回身找宁亚穗的时候,又听见“黑鹤消失了”这话,那一瞬间所有可能都化为绝望:宁亚穗已经死了。只有当人死去之后,他的武器才会消失,这种事情,身为执行官的葛期礼非常清楚。宁百清的神情让葛期礼明白了一切,他从心里瞧不起宁百清的所做所为,于是道:“我看错你了。”说罢,头也不回就离开正殿,把原本要报告的事情忘在脑后。璀炯轩派人阻拦,葛期礼才因为一句“会被免职,同时必须接受处罚”的话所震慑,报告完事情就道声“完毕”,退出来了。
葛期礼经过长厅的时候,越是回想着事情就越感到不安,因为紧接着没有工作,他走到门口和一位路过的熟人攀谈一会儿,忽见春意满面的花日芙匆匆走来,忍不住问道:“花姑娘,你怎么如此高兴?”花日芙含羞地笑而不答,并试图用手里的图书掩饰小动作。葛期礼知道她高兴些什么,脸一下子阴沉下来,欲言又止。
花日芙奇怪地盯着葛期礼没有表情的脸,问:“怎么了?”她的笑容像阳光下的鲜花,令葛期礼根本不愿打击对方的兴致。花日芙显然还未知道宁亚穗出事,笑着追问:“葛期礼,这一点也不像你,怎么了,是百清做了什么得罪你的事吗?如故有的话,我替他向你道歉,可以吗?”
这样的俏皮话更让葛期礼痛心,等旁边的熟人不好意思地走远了,他才用低沉的声音道:“亚穗死了。”
“你说什么?”兴奋的花日芙没有听清楚葛期礼的话,瞪着眼睛问了一遍。葛期礼只好把所听的全部说出来,花日芙在听完的那一刻,脸色大变,用手支撑着发晕的头,猛地转身跑想宁亚穗的房间。葛期礼紧紧跟随,然而到达大门前被一群守卫挡在外面,花日芙百般表示身份也进不去。
葛期礼展示自己的官符,对方并不领情,他只好退回一旁,看着花日芙似哭非哭的样子。房间里没有传来小孩子的声音,杂乱的声音里有抛物的声音声和翻物的声音,与之相反的是没有一个人说话。许久有个瘦得像竹杆的家伙拿着一块泥板递给上司,那个中央肥胖的执行官取了泥板看了看,抬头瞧着花日芙,走过去道:“花日芙姑娘,你是住在这房间里的小女孩的老师吗?你来看看,这泥板是你给的吗?”
花日芙本想拿到手上查看,对方不许,她只好凑近看。泥板上有许多坑坑洼洼,有着人工雕琢的痕迹,看起来像文字,但花日芙和葛期礼均不认识这些字,更不知道这快泥板是从哪里来的。那执行官道:“这是古文字,是那孩子运用时间转换的证据。”
花日芙紧张得左右摇摆,问道:“亚穗小姐呢?宁亚穗呢?那孩子到哪里去了?”
“今天早上送到‘死亡之泽’了,恐怕……”
“死亡之泽?”没等对方说完,花日芙转头看看面露痛苦的葛期礼,“不可能,进入那个地方以后连王族的人也逃不出来。”说罢,她推开众人冲出去。“死亡之泽”在“酸土之地”附近,花日芙要进入灵界之路才能过去,她走得飞快,连过关节符也来不及取就想闯过关卡,结果只是被送回原地和警告了事。花日芙被送回来了,“必须得到通行证”,她稍稍喘定马上跑到灵殿主殿,飞快地穿过长廊和楼梯,冲进璀炯轩的办公室,喊道:“宁亚穗究竟有什么错,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她?!”
璀炯轩愤怒地命令道:“不许胡闹,这里是神圣的地方,把她带出去。”话音刚落,两个强壮的人拉着花日芙出去,把她关在主殿尽头的一间小屋里。
花日芙拍打着门,哭喊着要出去,没有用,所有人都走了,空荡荡的走廊后面只剩下哭泣声。许久,她终于累得躺下了,低声饮泣。想着一个由自己带大的孩子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被处决了,连个审判也没有就送命,她无法接受。
夜幕将领,花日芙唱起了赞颂的歌曲,那是宁亚穗私下里经常唱的,似乎想慰藉痛苦的心。“花日芙,花日芙。”是宁百清的呼唤声。花日芙沙哑的声音轻轻地回应了一下,忽然想起了葛期礼的话,于是喊道:“滚,滚出去,不要再让我看见你,也不要再听到你的声音。”宁百清惊诧了愣在门外,好一会儿又敲门来安慰花日芙。花日芙堵着耳朵不停叫他走,他只好坐在门对面,等到天亮才离开。花日芙一夜没睡,一夜在唱歌,喃喃地,唱不清楚,听不清楚,夹杂着微微地哭声,让这寒冰似的房间变成了沉寂的地狱。
白天的阳光射不到这个封闭的房间,但是过不久花日芙被释放,毕竟她是安德鲁大王的人,璀炯轩也拿她没辙。但是身心疲倦的花日芙没有找宁百清,也不找葛期礼,更不去找安德鲁,而是向着彤飒离开的方向走去。她走了六天,才到达灵界的一个营地,彤飒不再那里,她只好再走。过了两天,花日芙拖着虚弱身体走到了另一个营地,踉踉跄跄地倒在了营地的门口。此刻的花日芙见不到丝毫往日的魅力:头发乱七八糟地散落着,被割破的衣服散乱地披在身上,帽子不知丢到什么地方,或许在离开灵殿的时候就已经丢失,雪白的皮肤被灼热的阳光晒出了斑疹,又被沿途的尖物划出了一条条伤口。即便如此,花日芙感觉不到疼痛,哭红了的眼睛肿胀异常,鲜红的嘴唇微微地颤动。坚持到今天,花日芙终于衰竭了,昏迷了。
昏黄的油灯,闪动的影子,灰土色的帐幕变成了布景板,上演着一场沉闷的影子戏。花日芙睁开眼睛看了看暗黄的帐子,动着试图坐起来,然而沉重的身躯和虚弱的精神状态使得她只能勉强翻身。花日芙侧身躺着,见有人撩开帐帘的一角,端着一盆清水在身边坐下:此人是彤飒。彤飒一来就看见病人醒了,道:“别动,你昏迷了两天,现在还有点烧。”
花日芙悲哀地看着彤飒,想哭却没即时哭出来,缓缓地道:“谢谢。”说着,用尽气力转了个姿势,终于在对方的辅助下坐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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