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队轮番出击,一直保持着对帕赛尔、努瓦荣一线德军的空中、地面目标的打击。为了撤回第六集团军的主力重整战线,为了让中国远征军第一师能够安心守卫阿夫勒河一线,法国人颇有点不惜血本的意味。
28日傍晚18时许,最后一批法军战机完成对帕赛尔德军交通线的袭扰作战任务,“嗡嗡”地飞过中国远征军第一旅的阵地,向南返航。此时,阿夫勒河前沿阵地爆出一阵激烈的枪声,解脱空中“紧箍咒”的德军起了前哨战,目的不是要跨过阿夫勒河攻占阵地,而是掩护炮兵观察员们测取目标方位和展开主力部队。
对德军炮兵观察员的行动,第一旅没有过多干涉,因为那些德国佬的视线被高出地平面两米的河堤挡住了。河堤上只有前哨阵地的几个轻机枪哨,德国人无法看到河堤后的主阵地。
两岸河堤上,轻机枪和步枪的交火也打得很是热闹,渐渐地,双方动用了口径的直射炮和迫击炮,再接着,75口径以上的轻炮也投入战团,断断续续、“缠缠绵绵”地打了两个多时,枪炮声突然沉寂下来。
意识到德军已经结束火力试探,即将起大规模炮击和总攻击了,第一旅旅长方烔加衔少将命令铁路桥附近的中央阵地前哨部队撤入防炮洞,仅在左右两翼保持着几挺机枪警戒。
2o时12分,左翼前哨阵地的几名轻机枪射手看到北面远处闪出一片白中带红的光芒,接着“嚯嚯”的啸叫声由远而近,在炮弹砸在河堤上出强光和巨响时,位于左翼阵地上的他们才能勉强分辨出北面远处德军炮兵射阵地上传来的“蓬蓬”闷响。炮弹飞行度比声音度快,以至于先有爆炸声后有射声。
德军的火炮多为轻炮,且数量不多。炮击从铁路桥两侧开始向河堤两翼席卷,大量的高爆炮弹中夹杂着少量的毒气弹,在夜幕下、闪光中,防守一方只有在闻到那种刺鼻的气味后才反应过来。
“毒气!”
“砰砰”两绿色信号弹射上半空。
旅指挥部里,方烔骂骂咧咧地戴上防毒面具后蹲在观察孔边,默默地估算敌军火炮数量。看来,法军航空队是颇有成绩的,朱迎生报告的德军重炮多半尚未卸车,急着要突破华军防线向巴黎推进的德军只能凭着轻炮和毒气弹来击破第一旅的防线了。
“嘭嘭嘭……”又一连串显得很轻微的爆炸声后,德军的炮击停止了。
方烔转头向手持毒剂测量仪器的参谋打了个手势,戴着防毒面具的参谋将仪器拿到旅长眼前,所谓仪器就是一个盒子里装着几种主要毒气的试剂,一旦空气中某种毒气的剂量达到足以危害人体的浓度时,捕获这种毒气的毒剂测量仪器里的试剂就会出现化学反应,呈现出不同颜色以来。
氯气反应正常,芥子气反应正常,光气反应——赤红!
光气是经呼吸道作用的毒气,对皮肤稍有过敏xìng影响,一般防毒面具可以有效抵御光气。方烔略微放心,拿起一支信号枪装填了一颗红色信号弹,走出掩蔽部“砰”的一声出信号。
不可见的光气毒雾中,在各个避炮洞中待命的官兵们涌上阵地,恰好迎上已经漫过河堤前哨阵地的一群群、一浪浪德军人潮,激烈的枪声猛然响起。同时,旅部通信排的官兵们背着话机和电话线圈、布线器,沿着通向各团、营、连的线路查线。37炮营、12o迫击炮营的官兵们也按照作战计划,分散进入各营、连阵地。
夜间的战斗因为交战双方视野受限,作战的有效xìng更依赖于严密的组织纪律和指挥官的手段。远征军营、连长们手里都有一支步枪,却压满了曳光弹。哪个方向吃紧就往哪个方向开枪,立即引去一阵机枪弹雨和频繁的爆炸声。如果实在没有办法压住敌群,6o迫击炮就几乎垂直着打出一照明弹,照明弹在空中打开降落伞缓缓落下,铝镁粉在氯酸钾的帮助下炽烈燃烧,放射出耀眼的白光,将大地映得白茫茫一片。往往就这么一瞬间,颤抖在一起的双方官兵这才现,自己身边的居然是敌人!
戴着防毒面具作战,效能是平时的一半还不到。视觉、听觉甚至味觉受限,呼吸不畅导致连大脑和神经的反应也会慢上半拍,更别说肌肉能够爆出来的力量了。
短促的交火往往引出手榴弹的爆炸,那是远征军官兵们用来对付德军冲锋枪手的唯一有效手段,付出的代价是同归于尽。
又有两红色信号弹升上半空,铁路桥两侧中央阵地的一线连队纷纷后撤。
还没等攻击得手的德军反应过来,排山倒海一般的呼啸声临头,强光、弹片、硝烟、冲击波造就出残肢断体、血肉横飞的人间地狱,晕头转向的德军突击队还未在新得手的阵稳脚跟就被没入炮火之中。
第一师的报复xìng炮击突然就演变成为对阿夫勒河北岸的面积齐射,以炮营为单位的分片包干,让河北岸几乎所有适于部队展开的地段都在同时,陷入短促而杀伤力巨大的覆盖xìng炮火之中。
旅指挥部里,拿着仪器的参谋摘下防毒面具,打出一黄色信号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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