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16)第四次《操典》会议(中)第(1/2)页
会议的当天,辰时正刻才过不久,商成便来到兵部衙门。”
商成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谷实的猜测。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半个月前。就是上次cāo典会议的时候。”
“是常秀告诉你的?”
“不是……”
“李定一?再不就是田家的那个女娃娃?”
“都不是。”商成说,“你别猜了。这些人的嘴巴都被缝上了,到现在也没人给我透个风声。是老蒋告诉我的。一一就是蒋抟!你知道的,他在工部衙门里做事,听到些只言片语,又听说真怀纯莫名其妙地去了郑州公干,两边一联系,就猜到了七八分。”
谷实倒没有把真芗去郑州的事与玻璃的事情联系到一起,经商成一提醒,登时就明白过来。如今玻璃已经烧制出来了,倒霉的是那些写奏疏弹劾工部的人,可最丢脸的却是兵部。谁都知道,玻璃是兵部不愿意花冤枉钱之后才落到工部手上的,而为兵部做出“jīng明”决定的,就是兵部左侍郎真芗!在工部不停地朝着火窑的黑窟窿里砸钱的时候,在常秀为玻璃的事情着急上火的时候,大家都在暗地里称赞真芗的远见卓识,同时也很佩服他的大公无私一一他拒绝的可不是一般人,而是他的好朋友商成。可现在呢?玻璃偏偏就烧制成功了,他又该以一种什么样的态度去面对同僚和朋友?真芗实在想不出什么办法,最后只能掩面遁走,打着公干的幌子去郑州避风头。
谷实摇了摇头,轻轻地叹息着说:“看来张朴就要动手了。”
商成没有言语。他和谷实是一样的看法,张朴的反击就在眼前!这几天,针对工部和常秀的弹劾奏疏越来越多,奏疏里的言辞也越来越激烈,要是再放任下去,局面也许就会难以收拾的地步。昨天甚至有人把弹劾的范围扩大到了军旅中,说什么“念首猖玻璃者为前燕山提督商成,其人本为边地失地之市井无赖尔,身无所长,惟善虚言,浮夸战绩,冒名邀功,遂盗勋阶”,还提到“查屹县商氏,本为下县下户,地无半亩,谷无隔rì,然自商成盗功之rì始,不及四载,其家财便累千过万,前rì商氏一族迁入上京之时,仅家中赀财即有百车,是问商氏之富,于何而得?”这就实在是很过分!商成估计,鉴于眼下的局面已经隐隐有了向着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的趋势,张朴的反击应该是发动在即了,而且这次反击必然是十分凌厉!这不是,被张朴严密封锁的玻璃消息都传到谷实的耳朵里了,很显然,这是张朴在有意识地向外散布消息,为的就是在反击的前后不要发生一些意外的变化。
商成不愿意在玻璃的事情上多说,就提起另外一个话题:“我刚才听说,汤老相国回来了。”
“是回来了。”谷实简简单单地说道。随即便是长长的一声喟叹,幽幽的声气又说道,“等翻过了年,老相国就要辞官返乡了。”
这个消息教商成大吃一惊。他无论如何都没想到,老相国竟然说话间就会辞职!但回过来仔细想一想,他又觉得不怎么意外。纷繁国事中夹杂着济南王与成都王的甘泉宫太子位争夺,老相国的身体也确实煎熬不起。
他默了一会,又问道:“接下来,谁会是左相?”
“张朴。”谷实说,“汤老相国已经向天子举荐了他接任左相。一一只举荐了他一个人。”
商成没有再言传。虽然他和张朴有这样或者那样的矛盾,但那些都是公务上的意见分歧,他对张朴这个人倒是没什么别的看法。不管怎么说,眼下最适合做左相的人只能是张朴,除了他,再没有别人了……
这个时候,上官锐走了过来。
他一来,商成和谷实就不好再说什么要紧的话,三个人站在花圃边说东道西地扯了一通闲篇,谷实被平原将军衙门的一个指挥使给拽到边上去说话了。
看着那个指挥使满脸焦灼的神情,还有呲牙咧嘴的着急模样,上官锐笑呵呵地说:“狗贼的!老鲍这回是有麻烦了。”
商成也认识那个姓鲍的指挥使,但不怎么熟悉,就问道:“你怎么知道他有麻烦?”
“他女儿是定王妃。”上官锐说。
商成这才知道,半天这老鲍居然还是定州王陈璨的岳父。不过,陈璨老实得连话都说不囫囵,老鲍面相忠厚怎么看也不象是个惹是生非的人,这俩人一个是皇子亲王一个是手握九城重兵的实权将军,都是身份贵重非同凡响,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给他们惹麻烦?
上官锐倒是知道一些底细。说起来,商成与这事也脱不开干系一一都是那个“东倭国贷款”惹出来的是非。原来,老鲍的女儿很是jīng明,又会持家过rì子,所以陈璨虽然不得东元帝的宠,但定王府的气派排场却不比别的亲王府差多少。可事情坏就坏在老鲍的女儿太过jīng明的上头。当她知道清河老郡王他们搞的东倭贷款之后,在别人都还将信将疑举棋不定的时候,她就觉得这事稳赚不赔,率先认了八万缗,后来陆陆续续又拿出两万缗凑了一个整数,最后把她爹老鲍还有家里的叔叔婶婶兄弟姐妹能带上的都一块拖了进来,以定王陈璨的名义,出二十五万缗。这二十五万缗可不是小数,老鲍家和定王府也不可能拿得出这么多的现钱,她本来的打算是让大家把土地卖掉换成铜钱的,毕竟土地里的收成与东倭贷款的利钱是一个地下一个天上,根本不可能相提并论。说实话,她的盘算打得挺好,奈何事情却不象她想象的那样发展。既然她能看出东倭贷款里的利钱丰厚,别人也不比她愚笨多少,打算卖了土地去换现钱然后放贷给东倭国的人远远不止她一个。结果你也卖地我也同样卖地,参与东倭贷款的宗室连带着他们的亲戚,大家在同一时间一起卖地,官府又不发个安民告示,于是平常人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连惊带吓也一窝蜂地卖地,结果就是使得上京周围土地的价钱一降再降,往年百十缗都买不到一亩地,如今只出六十缗都有人肯卖,一些离京城稍微远一些道路又不畅通的荒僻地方,土地甚至贱到三四十贯一亩。如今江南、江北、荆襄、成都、长安……四面八方都收到了消息,到处都有人把整车整车的铜钱拉来上京,都是想着来这里拣便宜的。
商成越听越不明白。既然有人带着钱来买地,那土地降点价发卖也没什么问题,卖了地自然就换来了铜钱,为什么老鲍还要哭丧着脸找谷实说话呢?
上官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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