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张喜这么一说,各人脸上都有一种讪讪的感觉,自己还真是太急了一点,何况总盟主还没有发话,他们就抢先开口确实不应该。
“我也不同意招抚,咱们就这样过得逍遥自在多好,何必投什么汉军,受其管束。”一名统领发言道,算是对张喜的支持。
“对,我也不同意,当官都不是好人,汉军的官又会好多少,总盟主还是不要冒险为好。”
……
刚才被压制的声音立马反弹起来,虽然大多数捻军起兵造反时多是迫不得已,只是成为一方旗主,统领之后,尝到了那种掌管成千上万人生死的滋味,一些人自然早忘了当初起事时的初衷,只盼着这样的日子一直过下去。
“去看看也无妨,如果总盟主不去,也可以派人去吗。”
“对,汉军是要推翻鞑子,大家同为汉人,总不至于开头就下阴手。”
……
看到有人反对,另一边又开始说话,双方顿时争吵起来,整个厅中一下子仿佛成为闹市。看到实在不象,张乐行猛的拍了一下桌子:“好了,不要吵了,吵吵嚷嚷成何体统。”
厅中这才安静下来,又看了众人一眼,张乐行才道:“汉军统帅既然要与俺见面,俺不能不给面子,孟三,你去回复孟掌柜,就说二天后上午九点整,我张乐行准时到达。”
喜急得喊了一声。
“不用多说,我会带王宛儿等人同行,好了,粮食之事暂时议到这里,一切等到我二天后回来再说。”
看到张乐行已经作了决定,还要带自己义子前行,众人一起应道,“是,总盟主。”
接下来,各人相继离去,很快,大厅变得空空荡荡,只剩下张乐行父子。
“爹,二天之后是否太急了一点,我们起码要多对汉军了解一下,这样才不会太吃亏。”张喜试探着道。
张乐行摸了摸自己的头,脸上有点无奈的道:“阿喜,你爹活了四十多岁,以为不知道这些,多等一些时间当然好,可是等不及啊,你瞧瞧今天那些旗主,为了粮食之事吵得多凶,若不想办法解决,恐怕自己人就会打起来。”
想起前面的争吵,张喜顿时理解父亲的无奈,去年借着天灾,捻军得到飞速发展,只是也给捻军带来新的问题,那就是粮食的压力,捻军兵民结合,若是平常年景,粮食压力不大,只是无奈去年遭了灾,接收的灾民都是家无隔夜粮,全靠连续攻下十余座县城才勉强养活大家。一个冬天下来后,先前的存粮已是不多。
田里的庄稼才刚刚栽种,离收成至少还有数月,即使是最富裕的捻军存粮也维持不到收成的时候,今天各人聚集在张府,正是讨论如何解决这段青黄不接时期的粮食问题。
要解决粮食问题很简单,攻城,只要拿下数座城池,捻军自然可以吃大户,本来济宁是一个很好的选择,离捻军近,城中有捻军的探子,济宁城又靠着运河,可以说非常富裕,只是被汉军抢先占下,除非与汉军交战,否则只能放弃。
虽然没有与汉军真正交过手,可是既使是天国,面对汉军时都要小心翼翼,清妖更是被汉军打得找不到北,与汉军交战,大家都没有这个想法。
不打济宁,河南是天国的地盘,自然也不能打,那就只有向北,向北过黄河,这可是捻军从没能到过的地盘,还没有决定打哪里,各人心中就先存了一份惧意,议了半天什么也没有议成。
如今突然闻听到汉军有招抚之意,张乐行自然不愿耽搁时间,不管成与不成都要抓紧时间一试,若是成,那么粮食的问题自然由大汉朝廷负担,如果不成,趁现在手中还有一点粮食时,说不得只能越过黄河了。
“爹,难道汉军能拿出这么多粮食来招抚我们,那可不是小数。”张喜怀疑的道。
捻军缺少的粮食不是少数,如果全部人数算上,数目会非常惊人,整个捻军依附的军民不下数百万,一人只要一石粮,那就是数百万石粮,这么多的粮食,就是对以前还统一的清廷也是非常庞大。
“先看看再说吧。”张乐行无奈的道。
二天之后,张乐行一行十人,乘着一艘乌蓬船与陈亚林乘坐的一艘木质船在济宁城外十里外的运河中相遇,在陈亚林邀请下,张乐行登上了木船,看到船上确实也只有十人,不象是有阴谋的样子,张乐行和随众顿时稍松了一口气。
“张盟主,久仰了。”
“大人客气了,草民拜见大人。”
两人相互客气了一番,这才坐下,重新打量起对方来。
张乐行身为捻军的总盟主,身上穿的却是粗布麻衣,让陈亚林暗生好感,此人如此俭朴,若不是胸有大志便是当真不喜奢华,而张乐行对陈亚林除感到稍年轻外,暂时还得不出其他映像。
“陈大人,草民听说大汉有全部由钢铁所铸的船只,不用人划浆,只要开动什么机,就可以在水面上飞快行走,不知可有此事?”
“不错,确有此事,这种船只叫铁甲蒸汽船,大汉最大的铁甲蒸汽船排水量重达二千五百吨。”陈亚林笑着道。
“哦,那大人怎么不乘一艘过来,也好让草民等开开眼界?”张乐行问道。
他对于吨没有概念,一时不知道二千五百吨是多大,只能从陈亚林脸上的神色判断,二千五百吨的船只很可能非常大。
表面上看,张乐行只是简单好奇发问,只是对于这个老农模样的捻军总盟主,陈亚林却不敢轻视,捻军如此规模,若是一般人又岂会被推举为总盟主。
“是这样,本官既然与张盟主提出各带十人在河中相见,自然不能乘铁甲舰来,若如此,张盟主太过吃亏,如果张盟主想见铁甲舰,谈判过后,本官让一艘铁甲般送张盟主回去就是。”
“多谢陈大人的好意,不过草民见识太少,坐木船才觉得踏实,若是坐在钢铁船上,恐怕就要时时担心下沉。”
“无妨,张盟主不愿坐,本官自然不会强人所难,不过木船虽然不沉,可是不受风浪,若只是小江小河木船或许安全,可是到了大江大河,木船的安全却远不如铁甲船。”
两人表面谈船,暗中却开始打起了机锋,跟在张乐行身后的捻军一个个听得糊里糊涂,总盟主老人家不与汉军的统帅谈招抚的条件,怎么尽谈什么铁船,木船,难道真有铁船不成。
张宛儿忍不住悄声向旁边的一名汉军问道:“喂,你们那个二千五百吨是多少料的船?”
捻军士兵突然和自己说话,让陈石头愣了一下,不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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