笃笃笃,敲门声不断。
日上三竿都没见秦无笛起床。
本想让苏绿去叫醒秦无笛的,那丫头脸皮薄,花非花不得不自己来。
笃笃笃,又敲了几次。仍没见人回答。
嘎吱,推门进入。
房门竟然是虚掩着的?
房间内只能看到一张楠木桌,桌四周摆放着几张配套的楠木椅。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哪有秦无笛的影子?
本能却告诉花非花秦无笛还在房间里。床榻的位置空着,匪夷所思。
秦无笛不见了倒也罢了,如果仅仅是他不见了,还可以解释成一大早出门了,可是这凭空消失的床榻如何解释?
倚仗自己丰富的阅历,花非花断定这其间定有古怪。怪在哪?一时间却说不上来。花非花的武技修为不低,她分明可以感应到床榻的位置有股奇特的能量波动。
几乎可以百分百确定一点,这古怪并非秦无笛主导所造成。
“来龙去脉又是怎样的呢?”
花非花弄不清楚,也没办法弄清楚。
看着花非花原地苦苦思索,秦无笛开口想叫住花非花,可是无论他怎么叫,花非花都像没听到一般。
正如花非花所料,秦无笛连同整铺床榻漂浮在空中。他的所在与花非花置身的房间俨然是被隔绝开来的两个不同空间。
花非花原地思索了一会,没有找到头绪。秦无笛眼睁睁地看着她转身走出了房间。
该死!
因为想叫住花非花,秦无笛摒住的呼吸再次变得顺畅,难闻的恶臭迅疾窜入鼻腔。
一层透明的能量膜覆盖着整张木榻,秦无笛稍瞥一眼就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因为他的身体还是不能控制,惟独意识是清醒的。
“玩吧,尽情地玩吧,早晚会把我玩死!”满腹牢骚无处发泄,秦无笛连声咒骂。倘若要把他比做一种植物,被霜打过的蔫茄子再适合不过。
有关难闻恶臭的源头,起初秦无笛毫无头绪,眼下的当口,隐隐间他却似乎抓住了某个线索。拼命搜索着记忆,秦无笛的注意力短暂性转移。
“现在你的功法已经觉醒,之后会出现很多有趣的现象,比如你的身体开始发臭。哈哈!”
两天前在意识之海,褴褛老头那张可恶的老脸夹杂着令人不解的言语浮现在秦无笛的脑际。
恶臭的源头应该是那个传承的问题。惟有如此解释,方才能贯穿始末。
“实在是太乱来了!”
……
“姐姐,少爷不在房间里吗?”
在娇小可爱的苏绿面前,花非花即便苦闷也只能说了句善意的谎言。
“在,不过他还在睡觉,可能是这几天太累了。不用再去叫他了!”
以苏绿单纯的个性,自然不觉有什么不妥。问完后,她继续忙活家里的活计。
花非花却做不到那般单纯!
玉漱轩初次见面时的情景伴随着花非花的思绪浮现在她的眼前。
《凤鸣》虽非惊世之作,但也不是一般人能听懂的。青涩的少年竟然听出了自己的心声?
一怒为红颜。充满豪性的战斗后悠悠昏迷,昏迷前问起的却是她的安危!
初醒的翌日,少年抱着她,其间那片刻的沧桑无力背后究竟藏着什么样的故事?
……
开始的时候幅幅场景随着时间的顺序依次浮现,慢慢地,画面错落开来。
他,站在玉漱轩楼梯上仿佛俯瞰天下,豪气冲天。
他,在战斗中一双血瞳,充满暴戾。
他,在房间里诡异地消失。不想让人看到?
他―秦无笛,到底是怎样一个人?
双手撑着下颌,花非花思绪不止。虽然只是短短几天相处,但对于秦无笛的认知,随着接触越来越多,花非花对他的了解相反地却愈加匮乏。
从出生到现在,花非花的生活里只有一个字。那个字一直左右着她。听到秦无笛的种种,接触到秦无笛,进而走入秦无笛的生活,难道欠缺考虑?
花非花莫名地茫然。
“还是坚持自己的初衷吧。”花非花的美眸中的无力消失,坚定的光芒取而代之。
“饿死我了!非花,你刚才怎么不理我啊?嗓子都喊哑了。”秦无笛,像只弓着腰的虾米出现在花非花面前。
闻言,花非花抬起头,愣了两秒。
“臭男人,你真臭!”花非花迅速拉开和秦无笛的距离。恩啪,忽然又凑到秦无笛的脸上亲了一口。
故技重施!
“别闹了,去弄点东西来给我吃。”恶臭,只能使秦无笛的嗅觉更加灵敏。
“恩,等会,很快就好!”花非花娇笑着走进厨房。
不大一会,花非花端出几盘小菜摆到桌上。菜肴很丰富,有荤有素,外加一个西红柿蛋汤,还有一碟花生米。
酒,当然也不缺。
“怎么那么快?”
“一直热在锅里的。”
秦无笛是个感性的人,这几天的生活就像在梦里。要不然,他也不会像个爷样的使唤人!
“谢谢!”
“用得着跟我客气吗?小笛笛。”花非花憋着笑意认真说道。
“赶紧打住,大姐,你之前叫我那个啥我还只感觉到肉麻,现在叫这三个字,我实在无法接受。”秦无笛高举双手,呈投降状。
“你难道不是我的小弟弟吗?小笛笛。”
接着,秦无笛只能装哑巴。被迫的偃旗息鼓,每次都是如此。
秦无笛拿起筷子开吃。花非花再次变回花痴乖乖女,拄着下巴盯着秦无笛。
“你闻不到自己身上的臭味了吗?”花非花忽然饶有兴趣道。
秦无笛顺手抓起身上的坎肩,左右各闻了下,说道:“更臭了。怎么你闻不到?”
“那你还能吃得下?”花非花眨着一双美目,俏皮地接着问道。
“饿啊,何况我可是个正宗的乞丐?”秦无笛忍不住自嘲。
“哪有人愿意当乞丐的?跟我说说你为什么喜欢当乞丐啊?”
“我一醒过来就是个乞丐……呃,没什么,我就是喜欢,就当我有这个怪癖吧。”回想起初到龙隐的时候的日子,谈不上惨不忍睹,却因为某些原因,秦无笛不愿去想。
秦无笛的推搪,花非花看在眼里。
“话说回来,你身上的味道闻久了貌似还有点特别的香味。”
“什么香?为什么我闻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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