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三的吆喝,俨然已成为秦无笛的起床号。
乞丐的生活虽然随性,但个人卫生问题秦无笛不得不注意。每天的洗漱是必须的。望着水面上倒映出的那张英俊的面容―深邃的黑瞳之上两道冲霄的剑眉,陌生又熟悉,秦无笛仍旧有些微不适应。
披肩长发是必须散乱着的,那是乞丐的招牌。身上的一身破烂,让秦无笛哭笑不得。
接过李三递过的馒头,秦无笛随意啃了几口。
“三哥,呆会烦劳您去文和纸砚跑一趟。到了那后直接跟掌柜说您是我叫去的就行。”
李三没多问什么,直接应承下来。
太阳早早地起来又偷偷地躲进云层。阴天,难得的好天气。
吃过早餐,秦无笛决定今天继续漫无目的地溜达。实际上除了溜达,秦无笛也没有其他事情可做。几个月的溜达下来,慢慢地他已经养成习惯。得过且过?不尽然!基本的温饱他还是能保证的。
“驾―驾”,得得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两个镖师模样的中年壮汉打着响鞭在前开路,三辆满载陶陶罐罐的马车紧随其后。
极快的车速碰撞着空气,拉出一阵疾风。街道两旁的行人衣袂翻飞,不得不纷纷避让。
“听说了吗?帝国最受宠爱的七公主半个月后寿辰,陛下准备在翡翠殿大摆筵席庆贺。除了王宫内大摆宴席,城西郊养光寺还会摆三天流水席,招待那些级别较低的官员以及乡绅。”人流中议论声起。
八卦从来都不缺,秦无笛没有闲功夫去理睬,压根更没那嗜好去关注。听到这些流言,基本上也都是左耳进右耳出。
秦无笛所站之处是街道的拐角,闪身避让迎面而来的马车。大概因为车速太快,马车打了个弯。哐的一声,一个石钵砸到秦无笛的脚上。
“该死,流年不利!”
秦无笛原地一蹦,捂着发疼的脚掌上窜下跳,金鸡独立不外乎此。
片刻后,痛感渐渐变弱,秦无笛的脚掌上被砸到的地方已经变成紫色。轻声地嘀咕了一声,秦无笛注目远望,马车已经远去。
躬身拾起石钵,秦无笛细细打量。
很常见的一个石钵,比海碗略小,钵口缺了一角,兴许是刚刚摔到地上所致。石头的颜色有点暗淡,丝丝斑驳遍布钵身。通观看来,整个石钵简直是专门为乞丐量身定做的居家旅行必备之物。
看过正面,翻过石钵端详钵底。圆形钵底分明被摩擦过,发白的纹路清晰可见。翻来覆去,短时间内从石钵上秦无笛看不出什么不妥。
“有时间再好好研究研究。”秦无笛心底默默决定。
右手平执石钵,继续前行。
没走出几步,掌心突然一股刺痛传来,妖艳的嫣红跃然其上。没来得及细看伤口,石钵顿时被诡异的蓝光缭绕。初时蓝光仅限环绕于石钵,渐渐地,蓝光就像有了生命一般,爬上秦无笛的手肘,到达躯干,进而由躯干游散到秦无笛全身。
秦无笛甩了甩手臂,想挣脱石钵。莫大的无助感随之涌入心湖。石钵仿佛已经扎根,准确地说身体被定住了―意识仍然清醒,但通过脑部神经发出指令,手肘却没有任何响应。
嘴巴能动却苦不能言,四肢还被莫名地禁锢。拼命眨着眼睛,使劲拉伸唇角,秦无笛想向过往的行人传达自己深陷困境的讯息。前世里西方国家流行的人体行为艺术活生生地展现在秦无笛身上。
不少路人发觉秦无笛的怪异,时不时传来断续的打趣。在他们眼里,没有蓝光,眼里有的只是秦无笛那僵硬有如雕塑的肢体动作。
“发可!”秦无笛暗骂出声。
时间的钟摆从来都一丝不苟。约摸被折腾了两个小时后,秦无笛颤颤巍巍地走回巷口,二话不说躺到他的草席之上。精神和躯体的双重疲累使得他不得不急需通过睡眠来恢复。石钵被他顺手丢在头侧。
“无笛,醒醒。”恍惚间,李三独特的嗓门响起。
费力地睁开双眼,眼前一片朦胧。秦无笛觉得自己的身体仿佛被抽干了劲力,一些混乱的画面不时散现在脑海里。
“三哥,有事吗?”秦无笛强行打起精神,有气无力地回道。
李三的表情里带着莫大的喜悦,继续道:“无笛,谢谢你的信任,早上你不是让我去文和纸砚办事吗?我刚回来。今天文和纸砚卖出那种诗杂千余本。我把收益的六成带回来了。六百多两银子呢!”李三一边说着一边用右手往胸口处掏。
“这回事啊,收回来的钱您自各先拿着,前几天说的那个早点生意的点子明天我们好好商榷下,那钱就当我的投资。等到生意做起来之后,再说其他!”
说完,秦无笛还补充了句,“今天我有点不舒服,您先回吧。“
“要不找个大夫看看?”李三的关心溢于言表。早上秦无笛叫他去文和纸砚跑一趟,他自以为只是去取些笔墨或者拿个砚台什么的。到了文和纸砚知晓事情的原委后,他不禁有些眼睛泛酸。尤其是怀揣六百两银票叫醒秦无笛后彼此的那番话,更让他对秦无笛多出一种道不明的情绪。那种感觉自从李大,李二在战场上牺牲过后,好久不曾有过了。
信任多于朋友之间,那么这份感情就叫亲情!
“不用了,才多大个事。睡一觉就好了。”秦无笛忽觉有些烦躁,背过头去继续闭上眼睛。
李三不觉有异,此刻他心里正在盘算着如何把早点店整好,以报答秦无笛的恩情。
半梦半醒的状态,秦无笛不知李三什么时候走了。一觉睡到星辰璀璨,眼皮还是有些发重。杂乱的梦中画面又出现在他的眼前。
一个衣着褴褛的老头,皮肤干裂,仿若古树表皮,右手轻捋发白长髯,左手拄着一根奇怪的黑木。雪髯遮住了他的眼眸,那不怒而威的气场却展现得尽致淋漓。
“瞧这胳膊这腿壮实得,啧啧,果然是万中无一的乞丐形格!”
“什么眼神啊?那么肆无忌惮地打量老人家我。想当年老人家我可是个叱咤风云的人物。”
“不相信啊?你已经步上了老头子我的后尘,假以时日,你一定会明白我所说的话语。”
“那个残钵可是个宝贝疙瘩,千万别丢了。”
“我自疯魔我自笑。小家伙我们以后会经常见面的。”
……
老头子一直在自说自话,梦境中的秦无笛只有干瞪眼的份。他说了很多,秦无笛只能凭着记忆回忆起来些许。等到秦无笛想说些什么的时候,乞丐老头化作虚影,迅速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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