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请命,询问如何处置孙凯的家人。孩儿令他一切按家中的规矩办理,便让他走了。”
却听方母微笑道:“我儿还是心软了一些。那个孙凯,正是为娘命令处死的,我儿可知道为娘用意何在?”
方兴现实微怔,他之前就知道母亲和大舅的关系很好。却还是没有料到,他的母亲甚至可以直接以方子正的身份发布命令。方兴随后他想了想,便回道:“他辱及母亲,自然是该死!”
然而,方子晴听了,却是摇头轻笑,反而说起了一件不相干的事情来,她道:“我儿怕是不记得了,以前在这个院子中服侍的仆人有三四个之多呢。”
看着方兴思索的模样,方子晴微微一笑,继续说:“那年,我才生下你,身子虚的很。那时候,家里的奴婢,也多是不成样子。有些丫鬟背后时常嘀咕为娘,很是可恶。”
“为娘一开始也不懂如何与驭人,只晓得时常取些旧时的衣裳赐给她们,还是不是赏些钱财。可有些人,就是做事拖拉,甚至还敢在私下抵牾为娘。”
“直到一天,你大舅偷偷来看为娘,你大舅当为娘的面,命人将那几个丫鬟拖下去,齐齐褪了衣裳,活活杖毙之后,这些奴仆们这才收敛了不少,再也没有多嘴的敢在为娘背后嘀咕闲话了。从此,为娘也就学会了一个道理。”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方子晴忽然沉默了几息后,又才再道:“为娘也知道我儿最近进步多多,对方五这些个人,也知道驾驭驱使的道理了。为娘很是欣慰。可是呀……”
方母那双明亮的眸子盯着方兴的眼睛,她轻声说:“可为娘下令处死孙凯,不是因为他抵牾为娘。而是为娘想告诉你——驭人之道,不仅仅在‘宽厚’二字上。”
“驭人之道,不仅要会用人,更重要的是还要会杀人!为娘处死孙凯,就是要告诉你这个道理,我儿可要多多用心体会一二!”
方兴闻言,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春日里的空气中带着丝丝清新味道,直灌入方兴的肺腑中。看着面前的母亲,感觉到那份似凶涛骇浪一般涌来的温情,方兴有些走神。
方母似乎也知道方兴一时难以理解这么多,只是安静看着他,看着那张微微皱起眉头的英俊面容——这位由她的亲身骨肉呀。方子晴也是心中一阵心神不灵,她并不喜欢方兴接触到这些心术诈力,但是既然方兴已经走上了这条道路,她就不得不让他早日成熟起来。
即使,冒着和亲身儿子产生隔膜的风险,方子晴都必须这么要。因为,她知道,以后压在方兴肩头的重担将是如何的沉重,这些就是整个东平方家也难以他扛起的倾天之力,日后都将只能由他一个人扛起来。一阵惘然之感,在方子晴的心底升起。她不知道方兴一时间不能接受这些。
良久之后,方兴忽然眼中清灵之光乍起,他脸上浮现出一丝微笑。看着方母,方兴认真诚恳的说:“谢谢母亲,母亲的良苦用心孩儿懂了,是真的懂了!”
方子晴的脸上露出一份欣慰的笑容,她对方兴说:“懂了就好。为娘只能教你这么多了。你二舅过两天就要回来了,以后就让他手把手的教你吧。”
方兴惊讶道:“二舅要回来了?大舅之前不是说二舅已经回来了么。”
方子晴的目光投至遥远的天边,那里此刻正是一片阴晴不定的景致。她缓缓笑道:“东平郡内还有一群跳梁小丑的闹,他不带着人马回来,怎么能安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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