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张良臣。洗澡、换衣服整个过程大概用了一个时辰。这已经是李潜最大的耐心和最慢的度了。
张良臣早已不耐烦。先前庄小虎过来告诉他们李潜稍后就来,张良臣以为这个稍后也不过是一盏茶或者半柱香的功夫,谁知道一等就是一个多时辰。今天的天气本来就热的厉害,张良臣为了显示对李潜的尊重特意穿了一身正装,谁知道却是自己找罪受。现在厚重的衣衫都湿透了大半,贴在身上黏黏糊糊的让人无比难受,而且胸背、胳膊、屁股等地方痒的难受,张良臣知道这些地方肯定是起痱子了。
张良臣浑身又痒又难受,本已心烦意乱暗自恼火,再加上院子里的秋蝉又拼命的叫,鼓噪的人心神不宁,更让人无比气恼。张良臣强压着恼火,使劲扇了几下折扇,依旧没有感觉到凉快。他放下折扇伸手端过几案上的瓷碗,送到嘴边喝了一口却什么也没喝到,这才察觉碗里的酸梅汤早就喝干了。张良臣不满地将瓷碗掼到几案上。“砰”一声,瓷碗和几案碰在一处。响声惊动了庄小虎,他伸头看了看又把头缩回去继续在门口垂手侍立。他心里也搞不清楚为何李潜把两位客人晾在客厅这么长时间还没出来。
张良臣原本有心弄出点动静了等有人来了他好训斥两句泄下火气,谁知却无人过来。他只能哼了一声,强忍着怒火一边重新拿起折扇使劲的扇,一边对同他一起来的人道:“敦义公,看来李郎中忙的很,我们不如改日再来拜访。”
与张良臣同来的那人年约四十六七岁,生的面容白净,颌下留着三缕半尺多长的胡须,身上穿着一件合体的湖绿色暗花绸衫,比之张长史穿的清爽了许多。而且等了这么长时间此人脸上没露出一点不耐烦的表情,可见养气功夫比张良臣要好的多。听到张良臣的询问,那人轻轻扇着檀香木折扇道:“张长史稍安勿躁,李郎中也许有其他事耽搁了。再者,我们既然来了,就得让李郎中知道我们的诚意,若就这么走了哪里还有诚意?再等等。”
“再等下去我这身上可就遍体是痱子了。”张良臣满腹怨气地道。
“有这么热吗?崔某为何不觉?”那人轻摇折扇道:“张长史,有句古话叫心静自然凉。崔某看是张长史心情烦躁,故而才觉得燥热不堪。”
“好个心静自然凉。说的太好了。”
两人听到动静立刻转头望去,看到里面出来一个年约二十出头,身穿浅蓝绸衫,头戴软脚幞头,面如冠玉,手中摇着一把墨玉为骨的折扇,嘴角带着淡淡微笑的青年,赫然正是他们久候不至的李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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