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傲很悲愤,不过他还有后着,因此很虚伪的说:“赵秀才的诗确实比我的好,我心服口服。”
赵文卿却觉得沈傲在讽刺他,冷笑着不做声。
“这小子恨上本小厮了。”沈傲察觉到赵文卿的心态。
作画是沈傲赢,作诗是赵文卿小胜。现在是平局重轴戏还未开场,夫人似乎也不急。文案笔墨撤了下去,瓜果糕点送了上来,夫人朝众人招招手:“都累了,先吃些糕点。”
依言坐下,沈傲目光落在夫人捏着的一串佛珠上,这佛珠对比夫人的家世并不引人瞩目,有一点寒酸。可是瞧那佛珠的色泽灰暗,想必是夫人常用的物品。
作为艺术大盗,诈骗是沈傲最基本的素质,而诈骗的要求就是看人,通过每个人的细微处分析对方的性格和喜好。
看这佛珠的色泽应该有些年头,沈傲就可以料定佛珠是某个长辈赠予夫人的礼物。再看夫人对它的珍视程度,可以断定这个长辈对于夫人的意义重大。
他吃了口糕点,便对夫人道:“夫人,这佛珠真好,我母亲尚在的时候,也有一串这样的佛珠。可惜……”沈傲露出悲痛之色,便不再说了。
当别人谈及自己所珍视的东西时,往往会显现出很大的兴致。夫人含笑道:“哦?你的母亲也有一串这样的佛珠?是了,这佛珠并不珍贵,你母亲有也是常有的事。”
沈傲道:“只可惜家母已不再人世了,那是家母最珍爱的物品,我将它随母亲一起下葬。现在想起来,又觉得很不应该。若是将它留在身边,多少还能睹物思亲。”
夫人的眼眶红了,很感伤的道:“是吗?你确实应当留下它,说起来不怕你笑话。这串佛珠也是我母亲出嫁时送我的嫁妆,只可惜慈母也已不再人世,想起来那时候家贫,慈母最爱这串佛珠,我嫁到这公府来,慈母竟只能拿她最心爱的佛珠陪嫁。”
众人刚才还欢快的很,转眼见夫人忧伤的样子,也都笑不起来了。几个奸诈的主事都是一副如丧考妣的样子。
那周小姐最为惊诧,她的母亲一向内敛,今日为什么将这样的心事和一个男人说。她瞥了沈傲一眼,心里道:“此人心机很重呢。”
沈傲道:“夫人也是贫家出来的吗?难怪夫人对下人这样好,体验了人间疾苦,自然就懂得下人们的艰辛了。”
一般而言,夫人的身世并不是豪门,许多人在说起这事时都有些忌讳。而夫人也颇有些自卑,可是沈傲却侃侃而谈,将话题引到夫人的善心上,非但没有引起夫人的反感,反而让她突然生出一点骄傲。自己虽然是贫家出身,可是我待人和气,不知积了多少善缘,比起那些富家夫人又差到哪去?
夫人对沈傲和蔼的多了,问沈傲的籍贯,又问沈傲哪里读的书。
沈傲一一作答,都是敷衍过去,说着说着夫人又忍不住说起了佛理。这是她的兴趣,谁知沈傲也多少懂些佛学,顺着她的性子说了些见解。夫人笑吟吟的不断点头,说:“好,好,你能懂得这些大道理,心性就不会坏到哪里了。”随后又道:“这些道理你是从哪里得知的?”
沈傲道:“家母也曾是虔诚信女,耳濡目染,也就有了些感悟。”
夫人点头:“是了,你母亲想必也是个善心人。”
沈傲很无耻的道:“今日见了夫人,便如见了去世的母亲,都是一般的心善仁慈。”
夫人眼眶又红了:“慈母在世时也是如此,我嫁入公府,本打算让慈母享几年清福,谁知她便……”她掏出手绢擦拭眼角的泪水,很伤感。
两个人一个问,一个答,一个回忆往事,另一个唏嘘蹉跎。好像一对忘年之交,竟是浑然忘了身边的人存在,弄得大家都很尴尬,尤其是赵文卿,至始至终,夫人都没将注意力转到他的身上。
夫人越看沈傲就越觉得顺眼,沈傲方才的许多话,都直击了她内心的最深处,让她又忆起了许多往事。
说了许多话,夫人眼睛红红的注意到身边的众人,这才矜持的笑了笑,目光落在赵文卿身上:“慢待文卿了,文卿多吃些糕点。”
赵文卿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点头说好。此刻他的心情很不平静,从一开始他隐隐占了上峰到沈傲翻盘,从夫人先是器重他到更多的注意力转移到沈傲身上,他已经预感到若是拿不出杀手锏,这场竞争他必败无疑了。
想到这里,赵文卿再无犹豫,从袖中掏出一个锦盒来:“夫人诞日,小生无以为敬,些许小礼,请夫人笑纳。”
夫人许是觉得刚才对沈傲过于热络,冷落了这个神童秀才,笑吟吟的亲手去接了锦盒道:“文卿的家境也不好,何必破费。”
周小姐浅笑道:“母亲何不打开看看。”
夫人点点头,在众人的注目下打开锦盒,一对光彩夺目的吊坠在朦胧的光线下散发出柔和的光彩。
“啊呀!”夫人眼前一亮,喜道:“我恰好缺一件搭配衣衫的吊坠,想不到文卿竟如此晓事。”
女人都爱饰物,更何况是切合心意的吊坠,夫人在耳边比划,一边朝周小姐问:“若儿,这样得体吗?”
周小姐道:“母亲,再得体不过了,就仿佛是为母亲定做的一样。”
“好,很好,这礼我就收了。”夫人露出久违的笑容,将吊坠放入锦盒,又觉得方才不够矜持,因而收敛笑容道:“赵主事,到库里头支二十贯钱给文卿,这礼我收下,但不能令文卿破费,文卿也是懂事苦命的孩子呢。”
夫人缺一件搭配衣服的饰物,这件事不但周恒知道,赵主事也知道,周恒上一次就是希望沈傲送上这份礼物博取母亲的欢心,沈傲却拒绝了。而赵主事也同样怂恿侄儿送这份礼,为此,还贴了十贯出来让赵文卿去筹办,想不到果然有了效果,瞧夫人掩饰不住的笑意,这一对叔侄悬着的心总算又放下一半。
赵文卿诚惶诚恐的道:“花费的钱是小生卖些字画攒下来的,只是聊表小生的敬意,哪里还敢要夫人的赏。”
夫人道:“你有这个心意我就承你的情,你和沈傲都是乖孩子。”
沈傲咳嗽一声,跟着道:“夫人,沈傲也准备了礼物,为夫人庆贺。”
夫人笑眯眯的望着沈傲,其余人也都引颈等待,方才沈傲出彩的地方太多,不知他又会拿出什么别样的东西来讨取夫人欢心。
沈傲在众目睽睽之下,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小的佛像,佛像上刀痕累累,显然还未完工,沈傲双手献上道:“两天前才知今日是夫人诞日,因此时间仓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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