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管线不断地送往连接的左手臂。虽然已经取下了氧气面罩,不过玛莉妲.库鲁斯仍然没有苏醒的迹象。她那被绷带卷起的身躯躺在床上,因为烧伤而有些脱皮的脸孔只是对着白色的天花板。
这间加护病房跟以前自己被送来的时候完全没变。不一样的,是枕头边的侧桌上插了一朵花。巴纳吉看着这朵鲜艳的黄色康乃馨,那不是人造花,如果不是冷冻干燥保存的舰上备用品,就是组员私下培养的吧。“是美寻少尉拿来的。”埋在一旁书写着病历表的哈桑军医长,头也没抬地说着。
“美寻小姐……”
巴纳吉想到一开始收容玛莉妲时,美寻那主张必须对她上拘束器监视的僵硬表情。哈桑书写病历表的手没有停歇,“利迪少尉,他还活着呢。”他不带感情地说着。
“不过,即使如此也不能怎么样。大家都在一点一点地想要接受这个现况。”
说完,他带有深意地瞄了巴纳吉一眼,开起了玩笑:“新人类会不会感染的啊?”巴纳吉自觉自己的表情僵硬,只回了“她的状态如何?”,移开了视线。
“有烧伤有撞伤,外伤颇严重的。能做的我都做了,不过要恢复还需要时间吧。虽然是强化人,但毕竟不是人。”
“那个……她的内心呢?”
想不到其他的表达方法,巴纳吉用含糊不清的声音说道。忘记自己身为玛莉妲的名字,化为破坏冲动的化身而狂的普露十二号。身在此处的她究竟是哪一个她,在她持续沉睡状态下没有方法可以判断。哈桑板起脸来,答道:“那方面在我的专业之外,没办法讲得很明确。”
“照辛尼曼上尉的话看来,在她失去意识的前一刻恢复了正常……不过以她这种遭遇来看,要用什么来判断她是否正常,这是很主观的问题。也可以想成,是她至今一直自我压抑住,所以受到重新调整时显现出她的破坏愿望。哪一边是她自然的状态,大概连她自己也不清楚吧。”
TeR的希望就是自己的希望,masTeR的敌人就是自己的战斗对象──知道她只能靠献身去保持住自我,与辛尼曼可说是互相依存的关系性的话,会觉得这样才是当然的。自己对自己所下的诅咒,巴纳吉将这句话套用在自己身上,紧握拳头的他,深呼吸一口气之后抬起头来。
离开简报室之后前来医务室,并不是只为了探望玛莉妲的。“不只是她而已,每个人心理都是抱有阴影的。”说着,哈桑打算转头离开,巴纳吉用一声“医生”叫住了他。巴纳吉背对着他,做好觉悟,吐出了下一句话:“人有办法自己消去自己的记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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