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才不可能收手,他阖上如此自答的嘴。即使事态变局,卡帝亚斯.毕斯特仍然会先思考下一步棋该怎么走,这就是他的作风。父亲厚颜地把过于坚强的本身当成比较基准,咬定弱者都是怠惰的分子。那个恣意妄行的男人弃自己儿子于不顾,反而将“独角兽”托付给侧室的小孩。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最先让齿轮失控的人是谁?是无法追随过于强势的父亲活下去,结果身心耗弱而死的母亲吗?还是在母亲死后背着亚伯特与父亲产生关系,甚至产下一子的侧室?或者是在侧室也离开身边后,就一头埋进开启“盒子”野心的父亲本身?官一称不得已才有意除去父亲的姑姑?帮姑姑实行计划的自己?
亚伯特想起父亲丧命瞬间的表情,那张绝望与怜悯不分伯仲的脸在脑海里浮现,使得忽然结露的情绪濡,湿了视野。他在心里反驳。不对,错的人不是我。都是那家伙不好。那个巴纳吉﹒林克斯夺走了父亲,还将父亲打造的机体一起抢走,而且他连抢人东西的自觉都没有。那家伙的存在让一切都失序了只要看着那家伙,就会让亚伯特焦躁。仿佛正被人嘲笑“你不成材”的自卑感,总会没来由地造成他的不安。要是他没出生多好。如果能和那家伙一样强——自己与父亲就不会出现决定性的绝裂、也不会深陷与姑姑之间的异常关系、更不可能亲手加害父亲。凝结的水珠满盈于眼眶,从脸颊上滴落,亚伯特将水痕擦去,把无线电拿到了嘴边。他将频道设定为公共回路,怒喝似地下指示:“散开在‘迦楼罗’周围的MS,听到呼叫后,就开始狙击‘独角兽’!”然后,他在湿润的视野中重新捕捉白色的庞然巨体。
“对方正在‘迦楼罗’甲板内与友军机交战。你们要趁它动作停止的瞬间狙击。”
亚伯特一手拿着只有杂讯闪过的对讲器,同时也让整张脸暴露在迎面扑来的热流前。新滴在脸上的水珠受热蒸发,狞笑的他扬起了嘴角。在亚伯特眼里,精神感应框体的亮度有增无减,白色恶魔依旧想将“报丧女妖”逼疯。我不会再让你夺走任何事物。玛莉妲将会击败你。坚强、温柔、飘邈有如母亲的独一性命将会击败你,为所有事情作清算。我已经不需要姑姑,也不需要父亲了。待在这里就行。直到“报丧女妖”将你劈开,为我赶走没有出路的黑暗之前,我都会待在这——
咯哒咯哒地传来的小幅震动窜上双脚。太空梭的喷射舱似乎已经点火,如此判断的理性被肆虐的热风吹散,而亚伯特只是继续望着狮子与独角兽互相冲突的身影。挂在毕斯特家的织锦画图样与眼前景象重叠,为色泽昏暗的火焰更添一层阴郁。
※
如果是从空气稀薄的一万公尺高空,那股动能的确可以将大型太空梭射上宇宙。匹敌太空梭全长的火箭引擎喷出火焰,才在空中拖出广而长的喷射烟,悬吊于机翼的太空梭随即从拘束具被卸下。太空梭最初只是缓缓行进,脱离“迦楼罗”机翼的同时,眼看其速度越变越快,待射出十秒后就已穿透了音速的屏障。
冲击波的涟漪从“迦楼罗”鼻尖扩散而开,在圆锥状的冲击锥包裹下,太空梭渐渐远去。尽管承受着浓密的大气阻力,船身仍以“迦楼罗”本身的速度作为后盾,经过反覆加速又加速之后,喷射烟立刻在云海上留下了长达十数公里的轨迹。
就在“独角兽钢弹”扳开纠缠在怀里的“报丧女妖”,准备重整体势时,巴纳吉被那阵声音与震动吸引掉一瞬的注意,由下捞起的粒子束砍穿光束格林机枪的枪身,让他暗暗咂舌。巴纳吉抛下右手枪身被熔断的格林机枪,并且用左手的光束勾棍抵挡陆续攻来的斩击。自动反应的脚跟以倒钩抓住甲板的接合孔,尽管此举让机体得以站脚,但在不安定的姿势下实在难与对方抗衡。甲板忽然倾斜,着火的工程车与倒塌的钢筋被甩往右翼方向的舱壁,“独角兽钢弹”随后也重重撞在背后的悬架上。
“地板倾斜了……!?”
不见倾斜有恢复的迹象,大量碎片正从偏了近三十度的甲板滑落。是太空梭发射造成的影响。为了与原本悬吊着太空梭的左翼取得平衡,右翼下方的平衡舱已经展开,却因为开合结构故障而无法收纳至机身。结果机体便在发射出太空梭之后失去平衡,“迦楼罗”整体目前正朝右侧倾斜。险些两两摔倒的机体站稳脚步,而“报丧女妖”更先将光束勾棍的尖端指向“独角兽钢弹l巴纳吉为回避而让机体扭身,窜过驾驶舱的冲击使他心头一凉。
悬架的拘束具勾住了白色机体的肩膀。当巴纳吉理解到时已经迟了,直取驾驶舱而来的光剑逼近面前,就连闭眼睛都办不到的他直视着光剑。到此为止了吗?他根本没有空闲自间,臼齿正因为滚沸全身的悔恨咬牙作响时,直逼眼前的光束剑锋赫然静止于刹那。
‘玛莉!’
同时间,机体的集音装置拾取到一阵浑厚的男性嗓音。巴纳吉微微转了僵住的脖子,口中重复着“玛莉……?”的他,立刻隔着荧幕画面,在“独角兽钢弹”的头部旁捕捉到辛尼曼立于残存窄道上的身影。
从扭曲变形的扶手边挺出了身子,那道穿着驾驶装的身影在呼唤过“报丧女妖”的驾驶员之后,又沿着“独角兽钢弹”的肩膀一路溜到腹部的驾驶舱盖。巴纳吉再度回望在极近距离下荡漾的光束剑锋,喊道“船长,这样太胡来了!”的他让机体将右手举至胸口。
辛尼曼由驾驶舱盖滑下,然后连滚带摔地落到“独角兽钢弹”的手掌,扶着足以用双手环抱的巨大手指,他站起身。‘玛莉。你的名字应该是玛莉才对。’反覆大叫着,辛尼曼仰望“报丧女妖”的脸上完全不把其他事物放进眼里,巴纳吉只能愕然地俯望他的背影。
‘我一直想叫你玛莉,却没叫出口。因为我太胆小了。我害怕又失去重要的人,才会放弃任何能到手的幸福。回去吧,玛莉。和爸爸一起回家。’
辛尼曼张开双臂,在“独角兽钢弹”的手掌上叫道。逼近到极限的光束勾棍好似随时要将他烤焦,以武器戒备的“报丧女妖”抛来沉默的目光。折服在无法插手、也不该插手的气氛下,巴纳吉屏息守候对峙的双方。“报丧女妖”的身影显露在光束刃造成的海市蜃楼中,“钢弹”的脸孔仿佛正在哭泣。
※
‘……我明白,现在讲这些都太晚了。如果你没有回去的意思,也无所谓。一起留在这里吧。我已经不想再失去任何东西。也没有其他东西可以让我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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