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戈文比较年轻,穿的也不是公安制服,神态又无比自如,看了一会儿,他们便不再看戈文,又继续聊起天来,有一个青年还从口袋里掏出了烟。
转过几堵破旧的矮墙,戈文便看到了站在一个厂房门口处的王昕波,和他站在一起的,还有一个二十四五岁的年轻人。
这个年轻人身上裹着一件厚厚的军大衣,留着长发,乱糟糟的一团,不过他的脸庞却让戈文感觉有些莫名的熟悉。
此时王昕波已经看到了戈文,他招了招手,和身边的年轻人说了一句话,便向戈文迎了过来。
“我还以为你不回来的。”王昕波微笑着对戈文说道。
“怎么会,我还真想听听你们的音乐哩。”戈文也笑了。
“这是崔健,在北京歌舞团上班,专业吹小号的。”王昕波对戈文介绍身边的年轻人。
“崔健?!”戈文眼睛一亮。怪不得这人越看越熟悉,原来他就是年轻时候的崔健啊。
“你好,我是戈文,一个作家。”戈文热情的伸过手去。
如果说王昕波是中国摇滚乐坛的元老,那崔健便是中国摇滚乐坛之父。
正是崔健在1985年亚运会的一场公开演出中大声的吼出了《一无所有》,才让整个中国知道了摇滚这种象征着自由和叛逆的音乐形式。
崔健被戈文的热情弄得有些摸不清头脑,戈文怎么这么激动?
他听说过戈文,也看过戈文的一些文章,在他的想象中戈文应该是一个带着眼镜、身上带有一种书生的儒雅。可谁知见了面,才知道戈文竟然和自己一般年纪,上身一件夹克外套,下身是水洗的牛仔裤,干练之极,和他想象中的人截然不同。
“你好,我看过你的很多文章,尤其是你的个人生命价值观非常的深刻。”崔健握住戈文的手寒暄道。
“好了,小崔,你带戈文先进去,我在等等不倒翁乐队。这帮孙子这么晚了还不到,不会是放我鸽子吧!”王昕波挥了挥手,示意两人进去再聊。
崔健闻言点了点头,招呼戈文道:“那我们先进去吧。”
戈文更在崔健的身后走进了厂房。
先前没进厂房前,戈文就能听到厂房内嘈杂的说话声,此刻跟着崔健进去,就看到厂房里竟然有近千人,这些人大多是年轻人,聚成一群一群,都在聊天。
这座厂房应该是一个车间,布局有些奇特。
厂房地面较为平整,是夯实过的石灰地。
中央有一座半人高的混凝土台子,台子长约二十米,宽有五六米,台子上摆着一套乐器,有架子鼓、电子琴和几把吉他、贝斯等。
庞大的厂房将这高台笼罩,四周的砖墙上方有一圈硕大的窗户,大多数窗户框上已没有了玻璃。其中一个窗户框上耷拉着一根电线,这根电线从高台上牵引出去,消失在围墙上部的那个窗户外。
厂房里的人群便围绕着那个混凝土台子或站或坐。
崔健向戈文介绍这次聚会的主要内容:“王哥,老早就想组织一次音乐节,不过因为地方不好找,一直没办法实现。你也知道北京作为首都管的是比较严的……好不容易找到这个地方,也要偷偷摸摸的,不然被人告了,大家都没有好果子吃。”
戈文点了点头,将挂在脖子上的照相机拿起来,时不时拍几张照片。
“今天进行表演的乐队主要有万李马王乐队,就是王哥的乐队,还有七合板乐队、不倒翁乐队。另外我们还专门邀请了大陆乐队,今天他们也会上台表演,对了你听说过大陆乐队吗?”
戈文放下手中的照相机,仔细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主唱是谁?”
“是艾迪!那家伙的吉他弹奏水平太牛逼了!”崔健砸吧了砸吧嘴巴,似乎还能感受到艾伦那无比高超的弹奏。
“谁?”戈文以为自己听错了,艾迪听了便不像是中国人的名字。
“艾迪,大陆乐队的主唱,也是吉他手,他是美国人。大陆乐队是一个外国人组成的乐队,演出的风格类似Beatles。乐队成员共有七人,他们都在北京有工作,所以经常会换人,一般演奏的时候是五个人上台,艾迪是这个乐队的灵魂。”崔健估摸着戈文不知道大陆乐队的信息,便向他介绍到。
前世戈文听很多前辈聊起过这个年代的摇滚音乐历史,可是却从来没有听说过崔健口中的外国人乐队。
如此看来却是有很多人物和事件湮没在历史的时光之中了。
“那你今天有表演吗?”
“嘿嘿,当然有,我可是七合板乐队的主唱。”崔健得意的笑了起来。
戈文有些哑然,他却是不曾知道崔健竟然也参加过乐队,他还以为崔健一直是独立歌手呢。
这时不远处,几个聊天的年轻人中,一个披头散发的青年看到崔健,一边招手,一边大声喊他。
崔健朝他挥了挥手,转头对戈文说:“来,认认我们的七巧板乐队。”
还没等戈文走近,他便又发现了一个熟悉的人——刘元。
刘元是中国爵士乐的领军人物,为中国爵士乐的推广和发展立下了汗马功劳。
前世戈文在北京的CDCafé酒吧听过刘元的现场,其现场功力比起前世戈文看过的《中国好声音》里的那几位唱爵士的小孩儿可算是天壤之别。
没想到,刘元也曾经玩过摇滚!
戈文惊叹。
崔健开始向戈文一一介绍七合板乐队的成员:“这是文博、刘元、杨乐、安少华、周晓明、李秀利,我们七个人都是北京歌舞团的演员,大家志趣相投,都很喜欢摇滚乐,便凑到一起组成了七合板乐队。我们平常都是在北京的小餐馆和小旅馆里表演的,像今天这样的大场面还是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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