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我不会让你们死的。”
“你已经让我们送死了,我们在这坚守有什么意义?淮河已经全线沦陷了。我们孤军作战,缺弹无援,你告诉我,在这坚守就是为更多人死去?”
战刀一边观察一边说:“坚守当然有意义,徐州会战阻击北线日军意义重大,狙击不了北线日军,徐州会战是妄想。只要我们坚守在这里,总司令一定会派兵在打回来。顺便也让日军知道中**人和百姓是有血性不甘心做亡国奴的,这仗就是淘金的筛子,淘尽苟且混世的家伙,剩下的是不怕掉脑袋又会打仗的主。好事,好事。”
巴丹瞪着他,他无法不这样瞠目结舌地瞪着他,“你大爷的好事。两千多人马上就要死光了,就为了你的证明?就为了这个破山包,这是好事?是你太乐观还是我太悲观?”
战刀不理睬巴丹的激愤。“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我靠什么把你们这堆沙子拢在一起?望梅止渴画饼充饥?不是,是因为大家都不想徐州会战失败,大家都想保卫自己的家园。听说你败战没少吃,却不知道怎么去打赢,但你总该知道为什么屡战屡败吧?”
巴丹当然知道为什么屡战屡败,但是不想接接他的话,于是看着阵地发呆。
良久,巴丹在自言自语。“为什么总打败仗,打败我们是浑噩的生命。9.18以来,从来没有任何事值得我们去做什么,做什么也都无用,于是当危险来临,我们便只好一再开动逃跑的本能。有时我也想与日军同归于尽一了百了,算给自己个交代,但想只是想,有人为了一个目标去死,可我不知道为谁、为了什么撒手丢掉自己的小命。”
战刀在一旁猛踢巴丹。“喂喂!你的军人勇气那?你的读书人理想那?你身体里的魂那?”
巴丹不想在继续这个话题,和回避老赶一样。他不想对别人敞开心扉,他今天话已经说的够多了。他的悲悯和悲愤永远只是爆发不出来的火山,他会说出来的也只能是露出水面的小小冰山一角。
巴丹在沉默,死一般的沉默。战刀把枪放到一个随时可出击的位置。闭了目养他的神。巴丹恨不得拿手叉他眼珠子,可他闭了眼至少不是装的,眼皮子动都不动。
“**的,你还睡得着。”巴丹低声骂着。
战刀仍然闭着眼。“睡不着强迫自己睡,不然和你一样?自己把自己用尿憋死。”
战刀几乎把巴丹的刻薄和迹哥的打击集于一身,巴丹终于忍不住了,拿脚去踢他,这家伙却用枪管去捅他受伤的肩膀,痛得巴丹压了嗓子骂:“**的!”
战刀哈哈笑着。“儿子打老子,小心遭天谴你。......你和牛摔过跤吗?”
巴丹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我没摔过,但我还信你真跟牛摔过。你个疯子碰上个疯牛,两疯子。”
“你还真说对了,那牛还真疯了。”
他总有办法让你的耳朵顺向他,巴丹疑惑的问?“怎么疯的?”
“那我就不知道了。我又不是它。也许是生不逢时,怀才不遇,也许是愤世嫉俗,搞不好贪欲无度,狼子野心,说不定想在牛群里顶出一个名堂,差不离儿马上成功了,却被另一条太有想法的牛给放倒了。”
巴丹忍受着他的指桑骂槐。“你姥姥的,怎么不顶死你。”
“它怎么能顶死我,我不是大力士,所以我不和他拼力气,我骑在他身上用石头猛砸,直到他筋疲力尽,我轻松把他放倒了。”
巴丹被他气的直翻白眼,压低了声音骂。“你妈拉个巴子,你的故事还是讲给孩子听吧。”
战刀不为巴丹的恶毒所动。“读书人都读傻了,有人说我违规,不能用石头砸,我说他们傻,人和牛比蛮力?人和牛所不同的是人有思考,所以我用我的优势抵消了牛的优势。很简单吧。”
巴丹瞪着他。
战刀低着头,躲避着巴丹的目光平静的说。“你也知道,我是做宪兵的,没打大战的能耐,这是我生平打过的最大一战――别瞪着我,你见过大场面,读过军校――我鼠目寸光的,你现在看看我们身后的蚌埠,我知道全国有很多这样的小蚌埠,也许不关我们屁事,那是高层的事。但你要想想我们是军人。现在面前的日军就是该着我们去砸死的那条牛,也许我们的石头够硬,真就把疯牛放倒了。”
巴丹能说什么那?他面前的真就是个疯子,但他甚至想和他一起疯下去,把疯牛放倒也许只能靠运气,可在他身上巴丹有个幻想,那也许是真的会发生的事。因为他从没见过这么执着的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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