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关于父亲的故事。
北美,加利福尼亚。
33年晚秋早晨的一天,约瑟夫林奇像往常一样起了个大早,从郊区公寓驱车前往闹市区的公司大楼上班,意气风发的想着今年的年终分红能拿到多少,没有留意到妻子送自己出门时欲言又止的神情――中午的时候,罕见的,约瑟夫接到妻子的电话:
“有件事,我们得好好谈一谈,晚上早点回来。”
傍晚回到家的时候,约瑟夫有些恼怒,本来是要晚上加班,争取早点把明年的企划书做出来的,结果――
“我们该有个孩子了,约瑟夫。”
“不是说好再等两年吗,冬妮娅,再过两年,我们攒的钱就可以支付孩子做最好的……”
“可我已经34岁了,约瑟夫,你又不是不知道高龄怀孕生育的危险性有多高,而且”
冬妮娅递给丈夫一份体检报告。
“医生说……我如果再等两年的话,就再也不可能怀孕了。”
约瑟夫接过报告,确认妻子说的都是真的之后,有些颓然的跌坐在沙发上,良久,才抬起头看着妻子。
“我明天就去加利福尼亚大学附属医院预约。”
约瑟夫是去咨询关于将自己的孩子变成coordinator的事情的。
自从22年Evidence01被发现后,关于coordinator是否应该存在的争议就开始转向了,29年Evidence01被带回地球圈,不久多方组成的调查委员会发布调查报告,承认“完全没有伪造的可能,确实是地外智慧生命的化石,并拥有至少鲸鱼等级的智力”,这导致全世界宗教界陷入危机――自从9年重组战争结束后,面对满目疮痍的世界,和平主义、复古主义、自然主义的浪潮席卷全球,在这一环境下,15年乔治格雷恩的“独白”引起的愤怒可想而知,几乎立即就遭到了各阶层的强烈反对,官方也在16年禁止了基因调整,但对子女的殷切希望还是导致coordinator不断在各国秘密诞生,这几乎成了公开的秘密,当然,他们的遭遇算不上好,而来自宗教界的抨击乃至直接的暴力袭击从未停止,17年甚至芝加哥一家从事coordinator制造的医院遭到武装分子的屠杀。
但这一切随着第一代coordinator逐渐成长起来并受到越来越多的关注,以及Evidence01的巨大冲击而改变了,原本持反对态度的中下层民众随着宗教势力的失势逐渐接受了coordinator的存在,30年之后,coordinator宽容论开始传开,32年专门从事coordinator制造与基因研究的GARMR&D研究所在L4的Mendal卫星建立起来,并很快成为全世界基因研究领域的圣地,也是在这样的环境下,很多像约瑟夫这样的中产阶级也开始竭尽全力将自己的子女变成coordinator。
“您打算对您的孩子进行多大程度的基因调整?”
“最好的。”
看完关于服务项目的介绍后,约瑟夫艰难的抬起头回答道。
“好的,您的孩子的基因调整将在3个月后,也就是2月18日进行,请您在2月4日前到这里,为基因调整做好准备。”
1200万阿尔特。
作为一家不大的贸易公司的股东之一,有着250万阿尔特的公司股票、每年100万阿尔特以上的收入,约瑟夫林奇在这个工薪家庭平均年收入只有20000阿尔特的国家也算是富裕阶层的一员了,但面对1200万阿尔特的手术费用依然感到难办。
卖掉自己手中的公司股票并向合作伙伴借款,大约可以筹到400到450万,卖掉房子汽车农场大约可以得到200万,但这已经是极限了,除非他肯到黑市去借高利贷,但那会把他和他的妻子、孩子一起毁掉的。
“两个半月,只有两个半月的时间。”
晚上,在妻子进入梦乡后,看着墙上的挂历,约瑟夫林奇不停地提醒着自己。
冬妮娅很快发现了丈夫的变化,虽然以前约瑟夫也是个永远把工作放在第一位的工作狂,常常会忘记妻子甚至自己的生日、结婚纪念日、约好的烛光晚餐……但冬妮娅还是很为自己的丈夫骄傲,他是个事业成功、能保护妻子的男人,体贴爱人的丈夫。但最近,随着丈夫回家越来越晚、神色越来越憔悴,她终于忍不住开口询问起了丈夫。
“最近公司的事很忙吗?”
“哦……对,是的,很忙――最近公司刚接了一个很大的订单,你也知道,托马斯那家伙懒的要命,所以我只好多跑跑了。”
约瑟夫先是一愣,随即很快的回答道。
“是吗,可我今天还听詹尼说托马斯天天抱怨最近生意不好……”
看着妻子怀疑的神色,约瑟夫停下了走向书房的脚步,慢慢转过身。
“亲爱的,你先坐下。”
约瑟夫扶着妻子坐在沙发上,接过妻子倒给自己的一杯水。
“我自己私自接了一个单子,这件事托马斯并不知道。”
“可是――”
“听我说,冬妮娅,这个单子非接不可。你也知道,我们买下这座房子连同农场一共只用了50万阿尔特,当时我们都以为我那位琳达姨妈年岁太大得了老年痴呆症,但前些天我的那位失踪了20年的马尔斯表兄突然回来了,要求归还属于他的一切,否则就照市场价补足差价。琳达姨妈对我一直很好,我不想她在天堂看到这些难过,所以答应了付给马尔斯表兄150万阿尔特。”
“那你可以和托马斯商量啊,也不用――”
“最近环保组织的活动越来越猖獗,甚至于公然暴力袭击他们认为危害环境的‘敌人’,我们这些经营动物皮毛制品的商人也越来越难做了,公司一下子根本拿不出这么多钱,除非直接卖掉公司,所以我才……”
“这样啊……”
冬妮娅还是有些不明白,那位马尔斯表兄不是据说已经死了很多年了吗,怎么又突然冒出来了?
“只能这样了……”
再一次计算了自己穷尽各种方法能得到的钱也不会超过800万阿尔特后,约瑟夫拨通了一个电话,一个很久以前的朋友、他以为永远都没有可能会联系的朋友的电话――一位在黑市做活的朋友,买卖人体器官。
“哦,原来是这样,没问题,我会帮你打听一下的,放心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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