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虽然有七八个人,但却很是寂静,这让坐在一边看着刑七等人翻看卷宗的唐枫心下感到一阵的紧张,在喝了一口热茶定了定心神之后,他便在心里对自己说道:“唐枫,这有什么好紧张的,他们不过是身份有些特别而已,只要你坚持,他们也改变不了案情的局面。既然我在刚到这里的时候就敢与县衙里的贪墨之徒作对,也敢和汪家的人斗上这么多次,那我就没理由会怕了他们,即便他们是锦衣卫。我好歹也是二十一世纪穿越到这里的人,即便不能象那些小说中的穿越者一样事事顺利,也不会败在这几个锦衣卫的手里。”在不断地给自己打气之后,唐枫紧张的心神才稍稍定了下来。
就在这个时候,刑七等人已经看完了那些案卷,将目光移到了唐枫的身上:“唐县令果然是一个为民请命的好官员啊,而且这断案也断得非常清楚,好!”
想不到从他的口中会说出这话来,唐枫先是一怔,在心里还在寻思着他说的是不是反话,好一会儿才笑道:“七爷你过奖了,下官也不过是尽自己的本分罢了。若是治下的百姓被这些人依仗着权势的人欺凌,我这个县令也太无能了。”
“好!”其他几名锦衣卫也满意地称赞了一声,刑七则更是满脸的笑容:“唐县令你有这一分心,实在是歙县百姓之福,也是朝廷之福啊。我昂请问一件事情,此案如今已经闹得连京城的人都有所耳闻了,不知唐县令可有勇气在天下人的面前将事情说出来呢?”
看他们的意思似乎是想要替自己撑腰的,这与刚才唐枫所担心的完全不同,使得他再次一愣,然后才道:“若真能还那些死伤的百姓一个公道,让那藐视朝廷的人得到应有的惩处,我唐枫有什么不敢为的。只是……”说到这里,唐枫的面上陡然露出了难色。
“怎么?唐县令有什么为难的事情吗?”刑七看着他问道。
“是这样的,经下官所查,那日在城外劫杀众多百姓的汪家家丁其实并非汪家三子汪德道所遣,而是受命于那汪德功。若是将来有人以此为破绽来说的话,只怕下官也要得个断案不明的罪过了。下官这几日来本是想将事情澄清的,但是却接连有汪德豪闯衙和上司衙门的人到来,使得下官一时间忙于应付,实在是腾不出手来。既然几位大人在此,那下官便先将事情转告几位,还请你们定夺。”唐枫将留在心里的最大的阻碍说了出来,一方面是想请锦衣卫的人出面,同时也是想看看他们对此案最终的看法。
不想刑七却根本没将这事放在眼里:“唐县令你怎的还纠缠于这些细枝末节呢?如今本案的关键是在那汪德豪闯县衙的举动,至于他们在之前所伤的人命与这和谋逆相近的举动比起来已经不是一回事了。而且今后有我锦衣卫和东厂的魏公公在你身后撑着腰,那些地方上的衙门又能奈你何?你只要将他们的罪名定死了,就是为我们立下了大功。”
突然听到“魏公公”三字,唐枫的心里就打了一个突,看向了刑七:“七爷你适才所说的魏公公是……”
“当然是当今皇上最是信任,提督东厂的魏忠贤魏公公了。有他老人家在你身后作为靠山,你想扳倒一个区区的汪家必不是什么难事。”旁边一人替那刑七做了回答。
确认了这个人的身份后,唐枫只觉得这世界实在是太荒谬了,自己一直只当象汪家这样的人应该就是魏忠贤这样的权奸的走狗,不料现在却得到了这样一个答案,那汪家居然是与大明朝最大的祸患为敌的人,那自己这么做岂不是在帮着魏忠贤打击朝中的官员吗?心中的震惊让唐枫半晌说不出话,今天这一天里让他吃惊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唐枫都觉得有些招架不住了。
刑七却不会想到唐枫在听到魏忠贤的名字后会有如此多而复杂的想法,只当他是心中欢喜,便道:“如今我们已经将底都漏了给你,你应该放心了吧。还请你不要让我们失望,将此案好好地办下去,无论上面的衙门再派什么人来,都不要慌张。”
唐枫只得唯唯称是,现在的他最需要的是一个人静一静,想上一想自己究竟该怎么办。看唐枫答应了下来,又觉得自己对此事的了解已经很是足够了,刑七等几人便起身告辞,并对唐枫说他们会将事情上报,说不定到时候京城里的人会有其他的安排,所以让他做好准备。
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将这几人打发走的,唐枫就这么迷迷糊糊地回到了后院。这时那解惑看到了他那恍惚的神色,忙上前探问究竟,只当是来的人给唐枫施加了什么压力。
现在这个世界上唐枫除了自己之外就最信任眼前的这个少年了,便将事情的经过全都说给了他知道,当然对魏忠贤这个问题,他只是推说是以前与一些官员闲聊时知道的。其实唐枫对解惑说这些事情并不是想从他那里得到什么答案,只是想找一个倾诉的对象罢了。
解惑静静地听完唐枫的话后,道:“公子,你只要自己觉得问心无愧便好。那汪家确是在县里犯下了事,伤了人,那公子你将他们捉拿便没有错。若说因为其他的缘故而要将他们放了,公子又怎么向那些死伤的人交代呢?”
“不错,我若因为他们是与魏忠贤作对的人就网开一面,那就是对其他人的不公平。纵然如此一来会使阉党得到一些利益,却也顾不了这么多了。而且此事既然在历史上并没有记载,那显然就是一件小事,对大明朝也不会有什么大的影响。”想到这里,唐枫便已经暗下了决心,无论事情牵涉的是什么人,自己也要将案件按着公正的方向走下去。当然他不知道的是这件他自以为与朝局无关的事情,却有着改变历史进程的作用。
刑七等几人一出了县衙大门,就有一人满是不以为然地对刑七道:“七爷,这人也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七品县令,您怎的对他如此客气?我们锦衣卫做事即便是朝中的大员也无法说个不字,可他却连那案件的卷宗都不肯交出来,是不是太过无礼了?”
刑七一面前行,一面冷冷地道:“你懂得什么?这个县令很不简单,他敢以一个县令的身份与这朝中有人的汪家作对,又不理会那些上司衙门的人,足可见他心志之坚定。若是我们太过相迫,此事反而会弄巧反拙。你可不要忘了,他所做的事情正是我们想做的,现在有他帮我们做了难道不好吗?而且我看此事也不会就在这歙县,甚至是南直隶省里解决,京城的人一定会插一脚进来,到时候我们还得靠着他才能有所收获。”
其他几人似有所领会地点了点头:“七爷你说的是,若真能借此机会将那汪文言扳倒,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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