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枫看着下面的众人丑态百出,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才道:“你们都是县衙里的人,如今这样成何体统,还不都给我起来!”众人闻言这才都从地上站起身来,然后看着唐枫等着他发落自己这一干人等。
唐枫知道经这么一搞,这些人早已没有了以前想和自己斗上一斗的想法,同时他也知道县衙里的事情还少不不了这些人的帮衬,便只是冷着脸说道:“你们之前所为虽然不妥,但却已是过之事了,若本官现在追究也有些不尽人情。本官也知道你们中大半人是因为别人收下了银两而不得以才行贪墨之事的,虽然做错了,却也不是不可谅解。但是之前的事情可以一笔勾销,但今后在本官手下却容不得你们贪赃枉法了。”说到这里唐枫又扫了众人一眼,发现绝大多数的人都松了一口气,他就更可以肯定这些人中一心想贪的人毕竟是少数,更多的只是跟风而已。
高鸣见到唐枫的口风有些松了,便立刻说道:“大人所言甚是,我等今后一定不再贪赃枉法,给官府抹黑。”他一说这话,其他的人也都纷纷附和,说自己也不再贪污了。
对这些人的话,唐枫只信不到五成,现在他们是迫于形势才会这么赌咒的,一旦真有银两从他们的手上经过,这些人只怕是受不得诱惑的,而到那时自己又要头痛了。但他又不好当面点破,毕竟事情还是要靠着他们来办的,所以在微一沉吟之后,唐枫才说道:“你们现在所说的话本官相信是出于本心,但是今后的事情却是谁也说不准的。你们贪污这些银两不但使县里的百姓受到了盘剥,也使本官被人在背后指摘。而一旦事情上报到上级衙门,本官恐怕也要同你们一起获罪了。为了使你们言而有信,你们今日就立下字据,写上自己这些年来所贪墨的银两,并写下自己认罪的书状由本官代为保管。若是在本官到任之后你们并无贪墨情事,本官自会将此书状焚毁,如若你们还是不改其恶,那这些书状也可替本管辩解一二,你们说如此而行可好?”说着却只看向田镜。
田镜从刚才高鸣所说的话中已经感觉到了他对自己的怀疑,他也明白到了唐枫这些日子不断与自己交谈的用意就是让他们怀疑是自己出卖了他们。现在他是有口难辩,只有选择与唐枫站在一起这一条路了,所以在看到唐枫看向自己的目光后,他便立刻上前道:“小的愿意签下字据以为凭证!”说完这话,他就知道自己在其他人眼中已经彻底成为背叛者了,他的心中只有苦笑,因为他知道自己想要再在县衙里呆着就必须如此。
唐枫之所以弃高鸣而选田镜的用意就在于此,因为他年纪大了,已经没有了再去其他地方寻找工作的可能,他唯一可做的就是与自己合作。在听到田镜的话后,唐枫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取纸笔来。”
解惑早就得了唐枫的吩咐,一听他的招呼就将纸笔墨砚都端了过来。看到解惑立刻就将东西拿了过来,众人更是心惊于唐枫的部署。见到田镜带头写下了字据之后,其他的人也都上前拿了纸笔写下了自己所贪墨的银两和供状。最后高鸣知道自己也躲不过去了,便也无奈地写了下来。至此,衙门上下十多人的供状都写好了,递到了唐枫跟前。
随手翻看了几份书状后,唐枫便将他们收到了自己的衣袖之中,然后面色稍稍和缓地道:“既然你等写下了这供状,那本官就对以往的事情既往不咎。以前所收受的银两也不要你们再拿回来了,毕竟你们要维持生计也不容易。但是,今后还望你们洁身自好,朝廷当给你们的俸禄我一分一厘也不会少了你们,至于搜刮民脂之事今后莫再为了。当然,县里面一直有的火耗等事本官也不会禁止,但是这些钱财本官是不会取的。”
听了这话,众人的面色才好看了些。他们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唐枫连合理的一些手段都不让他们用,这样一来,他们想养家糊口可就难了,明朝定下的俸禄其实是很少的,根本不足以让他们生活下去。而唐枫既然说那火耗的所得自己不取,那就说明他们还是有一定的计划外收入的。所以这些人才松下劲来,拜谢了唐枫之后便离开了。
走到衙门口的时候,高鸣突然停住了脚步,朝身后的田镜一拱手道:“田师爷果然好手段,不过一月工夫就已成了县尊大人的心腹了,怪不得你可以在这县衙中一做三十年哪。在下真是佩服之至啊!”说着哼了一声,转头扬长而去。
田镜现在可以说是有苦难言,看着周围其他人有些怒意的目光,他只有嘿嘿一笑,作不得声了。只有他猜到了唐枫的手段,也明白这个只有二十多岁的青年县令并不是表面看上去的那么好对付,但他现在却说不出来。从这个时候起,他已经决定从此好好地帮唐枫做事,这样才不至于被这些对自己有了敌意的人所整,他毕竟是在官场混了几十年的人了,看风使舵的本事总还是有的。
直到众人离开之后,唐枫才完全放松下来,现在想起来他还是有些担心的。若不是自己先声夺人,那些人又不是一条心,只怕自己反而会被他们辩驳得无法说话了。或者也有可能他们这些人会一起辞职,到时候自己可就抓瞎了。不过现在一切都已经定下来了,有了这些字据,高鸣和田镜之间的矛盾,自己应该就能将他们完全控制住了。
第一次,唐枫有了一切都在自己掌握之中的感觉,他知道现在县衙上下已经全都得听从自己的号令了。想到在自己的治理下让歙县百姓过得更好,唐枫的脸上就现出了笑容。
回到后宅,唐枫将字据收好后,便又在解惑的指点下练起了武来。现在他对习武的兴趣是更为浓厚了,因为他觉得这习武不但可以使自己的身体强健,而且还能帮着自己处理一些事情。在练了半个时辰,看着天色唐枫正想叫人准备饭菜的时候,一个仆役走了进来道:“大人,胡捕头在门外求见。”
“胡烈?他找我有什么事情?”唐枫心下不解,却还是让人将他带到后堂与自己相见。不一会工夫,胡烈就来到了唐枫的跟前,看着他怀中抱着的一个箱子,唐枫就更是不解了:“胡捕头此来所为何事啊?”
胡烈将箱子轻轻放在桌子上后,突然走到唐枫身前跪了下来:“唐大人,胡烈是来给您赔礼来的。”他这一手搞得唐枫如丈二金刚一般摸不着头脑,奇怪地看着他。过了半晌才想起要将他扶起来。
将人扶起之后,唐枫才问道:“胡捕头你赔的什么礼?我怎么听不明白啊。”
胡烈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然后才道:“大人可还记得您刚上任时,卑职的脸色不对吗?”经他这么一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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