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处长喝酒的确不行，第一个半杯下肚有了醉意，开始喝第二个半杯时，话慢慢多起来。
贾处长说话轻言慢语，吐词清楚语句层次分明，说话时面部不向着成延顺，对部里、家庭的事情避而不谈，只说他的过去，好像这时他有了时间对过去的事情咀嚼、回忆和反思。
贾处长说话时成延顺也插过嘴，但贾处长仍按自己的说话方式和事情的主线把话说下去，看他脸上不动声色的表情，没有什么人和事物能够干扰他已经形成的固有思维。
贾处长喝完第二杯红酒后成延顺给他斟半杯，他喝酒不要成延顺说请，自己说着话时随意样子端杯喝一口，从喝酒看得出他的性格，做事不愿意别人支配，行事时内心早有了规定的轨迹。
贾处长说着说着、说到了自己内心：“我觉得做人挺难的，外部有约束的条款，内心有限制的锁链，心随所欲应该是动物的本性，为什么人要想实现本性比登天还难呢？”
贾处长看着成延顺，表情给要在成延顺身上找答案似的。
成延顺忙说：“人就这样，弄出些制度条款，上升些道德理论约束自己，我认为只要生活得潇洒欢快就行，哥，干杯。”
贾处长不理睬成延顺邀请，脸转一边说：“也不能一概而论，人往往就吃一概而论的亏，不同的人有不同的道德水准、世界观和生活情趣，他们处在人类的不同层次，好比珠穆朗玛峰和不值得命名的小山丘，能够用同一尺度去丈量它们？”
贾处长眼睛不看成延顺，听语气又好像是在问成延顺，成延顺连忙应声：“有道理，有道理。”
贾处长端起杯仰脸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成延顺正要伸手拿瓶斟酒，他已经把酒杯放在桌上自己拿过酒瓶，自己给自己斟满满一杯。贾处长斟酒时他那稳重矜持旁若无人的神情，不注意真看不出他已经有了醉意。
“其实也没道理，凭什么要去丈量珠穆朗玛峰和没有命名的小山丘呢？”贾处长端起酒杯一口喝了大半杯，“人原本是什么也不害怕的，自从有了那把尺度，人就害怕起来，害怕道德、害怕社会、害怕金钱、害怕人、害怕鬼、害怕没由来的东西！我这大半生总结出一条人生哲理，人是害怕到老活到老，活到老害怕到老的，你说是不是？”
“是，哥，哥的话当然是！”成延顺忙回应。
“有时我不想怕了，也想潇洒走一回。”贾处长摇摇头，无可奈何的神情，“可是，道德、社会、金钱和人鬼立即出现在我的面前，横眉竖眼目光犀利，不由得你不害怕，还是老老实实的做人吧！于是就压抑，克制，再压抑，再克制，直到把人变为有益于做人的人。”
贾处长端起杯，把半杯酒一饮而尽。
成延顺见贾处长是真醉，有些害怕了，探询神色问：“哥，行吗？”
贾处长不理会成延顺，仍自己给自己斟杯酒：“我就想放松一回，彻底放松一回，不把自己当着人，只把自己当着物，心随所欲！给你讲，我还没在人前放纵过呢！我现在什么也不想了，就想着不是人，不是人了该是什么样子呢？不是人了还害怕不害怕人呢？其实，都不是人了，还害怕谁呢？不看人的脸色行事，不考虑后果，想怎么着就怎么来着，果真那样，人多么痛快多么舒心畅意！别看我醉了，我清醒得很……”
贾处长说着说着，头伏在桌上，竟然睡着了。
成延顺看着已经醉了的贾处长，这是他完全没有想到的，他还担心贾处长滴酒不沾不好行事呢！现在看到贾处长的样子，成延顺又担心起来，要是贸然把小姐送进房间，贾处长酒醒来，他会是什么反应？
佣人装束姑娘出现在饭厅门前，招呼声先生，成延顺走去，姑娘说先生要的人来了。
成延顺去客堂，果见两位貌若天仙的小姐。
小姐约一米六五的个子，线条优美凸陷有致，皮肤白净，嘴唇红艳，水灵灵眼睛会说话，名牌衣服加身，庄重而不妖艳，展示的是一种古典和现代的糅合美。成延顺心里不由暗叹道，不管什么人，只要上了层次和品味，自然给常人拉开距离，即便是妓女也如此。
两位小姐见到成延顺，微露朱唇：“先生，晚上好。”
成延顺不由自主应声：“晚上好。”
一个小姐说：“姐妹是来为先生服务的，请吩咐。”
成延顺听了小姐的话，头脑不禁产生激烈的斗争，要不要给贾处长安排小姐，如果没经过贾处长同意把小姐叫了去，万一……成延顺简直不敢想下去。
小姐见成延顺不说话，一个小姐说：“先生，是不是瞧不上姐妹，没关系，姐妹回去另换两位。”
小姐站在成延顺面前，香味扑面而来，艳丽光彩照人，不由男人不动心，也不由成延顺瞻前顾后再考虑，他说：“我朋友醉了，先把他扶进房间。”
两个小姐说行，与成延顺进饭厅，一个小姐扶贾处长一边手臂，成延顺扶贾处长一边手臂，一个小姐前面引路进了房间。
看样子贾处长醉得沉，弄出那么大的动静把他放睡在床上人也没有反应。
贾处长睡在床上后，成延顺看他会儿，对扶他的小姐说：“看样子他一时半晌不能醒，你去放一浴缸温水，用毛巾给他擦个澡，行不行？”
小姐乖模乖样说：“是，先生。”
成延顺说：“谢谢，记住，不要弄醒他，他需要好好休息。”
小姐知冷知暖说：“是，先生。”
成延顺说：“一会儿宵夜送进房间，他要是不醒，不必叫醒。”
小姐贴心贴肺说：“知道，先生。”
成延顺与另一个小姐对下眼神，两人轻脚轻手退出房间，进了自己的房间，成延顺坐在沙发上，闭上眼睛，面部出现焦虑的神色。
小姐进房间边给成延顺沏茶边说话：“先生，这地方上了档次，是不是？”
成延顺说：“还可以。”
“先生好像是第一次。”
“嗯。”
“下午出去看风景了吗？”
“转了转。”
“还行吧？”
“还行。”
“先生，喝茶。”
“放在那里。”
“先生儒雅英俊，男人中的精品。”
“过奖了。”
小姐看会儿成延顺：“先生是不是在担心什么？”
成延顺睁开眼睛：“什么也不担心。”
小姐妩媚的笑笑：“我是研究心理学的，先生心神不宁，逃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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