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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色芳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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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二章目标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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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定会毫不吝啬地把她雨露一般晶莹的泪珠奉献给刘畅。她跪在刘畅面前,紧紧抱住他的膝盖,突然开了窍似的,低声而缓慢地道:“公子爷,婢妾不是蠢人,您放心,婢妾懂得的。以后您要婢妾做什么,婢妾就做什么,绝对不会自作主张。”     刘畅很喜欢她的这句话,他觉着这段日子以来,就是这句话让他听着比较顺耳,比较舒服了。他摸了摸碧梧的头发,温和地道:“起来吧,好好看好琪儿。我去看看雨桐,叫她不要恨你。”     碧梧强忍着一阵一阵往上涌的酸水,好容易才点了头,温柔乖巧地送他出门。刘畅又去了雨桐的屋子里,雨桐的屋子里死一般的沉寂,一大股难闻的血腥味儿,黑黢黢的,不但没有点灯,还连伺候的人都没影踪。     刘畅刚掀开帘子,就被一个小马扎狠狠地撞上了小腿骨,疼得他一大脚踢过去,破口大骂起来。黑暗里,传来雨桐的冷笑声:“别骂了,人都被朱嬷嬷拘去了。”     刘畅怒道:“其他人呢?都是吃干饭的?”     雨桐好笑地道:“树倒猢狲散,我已经成了这个样子,谁还会管我的死活?没把我赶出这间屋子就不错了。”     刘畅怔怔地立了片刻,一股浓重的悲哀毫无预兆地充斥了他的胸臆,他有些想落泪。好半天,他才道:“你想喝水么?”     雨桐半天没吭气,好一会儿才说:“外面靠窗子的桌上有火镰、火石和蜡烛。”     刘畅摸索着过去,摸了好一会儿才摸到东西,就是弄不着,雨桐挣扎着下了床,默不作声地摸到他身边,拿过火石、火镰利落地打着了火,将蜡烛点起来。     微弱的烛光冲散了房里的阴暗,刘畅给雨桐倒了一杯水,两个人面对面地坐着,半晌无言。好一歇,刘畅方道:“这种事情,你心里最有数,到底是怎样的,你说给我听。”     雨桐扫了他一眼:“奴婢身边的人都是夫人派来的,平时也还只和碧梧姨娘的来往多一点。”     刘畅起身道:“这件事,不见得就是碧梧做的。你且养好身子,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我这里会另外安排人来照顾你,想吃什么用什么只管开口。”雨桐觉得他的话似乎另有含义,但她无法领会,不过他来看她,表示善意和关心倒是真的,于是她心里的恐慌和绝望,以及怨恨顿时犹如被泼了水的火苗,渐渐熄灭了。     刘畅本打算去寻戚夫人商量商量,想了片刻,还是转了身,出了内院,把秋实叫去细细吩咐一番,秋实领命自去打听布置不提。刘畅立在书房外那颗高大的老梨树下,脸上露出了一丝冷笑,怎么着,打量他是傻的不是?还没进门,就把手伸到了他身边,想压制他一辈子?行,走着瞧他本来已经有些茫然的人生,仿佛突然找到了目标。     且不说刘家如何的热闹,这边厢雨荷匆匆忙忙回了何家,进门就先问恕儿要了一大杯水灌下去,擦了脸上的汗水,方才去寻牡丹。一问之下,牡丹和孙氏去道观、寺院里寻访预定牡丹花和芍药还没回来,只好坐在廊下拿了素纨扇扇风纳凉,和林妈妈讲起今日在候府的事情来:“我是好几番忍不住,要和白夫人说那事儿了,忍得我真难受。”     林妈妈道:“总算是没说出来。要不然白夫人只怕以为丹娘送她香就是为了求她的,再好的香也变了味。”     雨荷道:“若是李家这边不成,最后还不是要求到那里去。”     忽见牡丹脸儿晒得红扑扑的,满头大汗地走进来:“真要求她,到时候我便要亲自上门,我送她香与求她办事,可是两回事。”     雨荷高兴地迎上去:“您回来啦?”一边递上帕子,一边指挥恕儿、宽儿打水取干净的衣服来。     牡丹夺过她手里的扇子,拼命地搧了几下,一气灌了半杯茶水,接过帕子擦了一把脸,方抱怨道:“这鬼天气,热得真要命今日出门真是不顺”     雨荷眨眨眼,笑道:“您也不顺么?奴婢今日出门踩到一泡狗屎了。”     牡丹被她引得一声笑起来:“难怪得呢,我一进门就闻到一股臭味儿,原来是你沾回来的,你遇到什么事了?”     雨荷笑道:“您先说您的。”     牡丹唉声叹气:“我今日去了不下十所道观、寺院,却连一株牡丹、芍药都没买成。只要我一开口,人家就说已经被人高价预定了,我多加钱也分不到一株,只那些差得不得了的品种来敷衍我。使钱也打听不出到底是谁这么闲,这么有钱。”     如果只是一所两所道观、寺院像这样,她也不觉得奇怪。但一连跑了这么多所,都像这样子,就由不得她不觉得奇怪了。虽然她当机立断,抓紧时间去了四郎的铺子里,请四郎马上派出十多个伙计分头去跑其他寺院打听情况,想抢在那人面前定下好的品种。但她隐隐有种预感,只怕这些人也是白跑一趟。又因为记挂着李元的回话,只好先回家来候着。     雨荷听说,皱眉道:“听着倒像是故意要您买不成一样的。”遂将自己这边的事情又讲述了一遍,把白夫人送的两管染绿刻花象牙筒子递过去,笑道:“白夫人可真是个好人。您快打开看看,她做的这甲煎口脂如何?奴婢们可是好奇得不得了。”     牡丹打开其中一只象牙筒子,却是一管呈凝脂状,与今天的口红差不多的紫色口脂,另一只象牙筒子里装的则是粉红色的口脂,两色口脂颜色不同,香味也不同,但都芬芳扑鼻,好闻得很。     雨荷把自己先前用来包裹口脂的帕子递给恕儿闻:“闻闻,多香啊,只怕要香好几日都散不去。奴婢曾听说,宫中每年御赐的口脂总要含了十几种香料,想来白夫人的这个只怕也少不了。”     林妈妈在一旁道:“宫中的有什么大不了的?二郎从李家舅老爷那里得了一管,早就弄明白是些什么了。无非就是用了甘松香、艾纳香、苜蓿香、茅香、藿香、零陵香、上色沉香、雀头香、苏合香、白胶香、白檀香、丁香、麝香、甲煎等十四味不同的香料而已。白夫人这个,粉色的嗅着有股幽兰芳香,紫色的有梅香,大概方子略有不同。不过,却是非常适合我们丹娘用的。”说到这里,严厉地扫了牡丹一眼:“又晒黑了今后早晚都拿那个加了白芷、白术的澡豆来净手面。”     牡丹愁道:“我也不想黑,可我有什么法子,骑马办事最方便,总不能为了拍晒就去坐檐子吧,那得耽搁多少时候呀。过了这阵子它自然就白了。”将口脂递给雨荷收起来,问道:“李家表舅还没使人来回话么?”     宽儿从银交关鹿草木夹缬屏风后绕出来道:“水温正好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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