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易连眼睛都微笑了起来,道:“我哪里是生迈哥的气!我只是自己郁闷着,怎么凑来凑去的,这些打打仗的机会我为什么要错过!有时候想想我宁可自己是小石头,也不用想那么多,闭上眼睛冲锋就行。”
郭纷笑道:“但易哥哥你终究不是小石头,你啊,就是杨易,纵横大漠、鹰扬草原、天下独一无二的杨易!”
杨易呸了一声,叫道:“肉麻,肉麻,汾儿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肉麻了?”
郭纷抿嘴笑道:“这些天我也像以前在新碎叶城、在疏勒时一样,有空就去看看城内的老弱贫民,那只是顶普通的事情嘛,结果却就被人叫成什么仙女啊、圣女啊,活菩萨啊,我自己也肉麻死了,没处发泄。就只好来肉麻你了。”
两人说说笑笑,直到黄昏郭纷才告辞出来,杨易送到门口,忽然道:“纷儿,白马镇的事情,还有渠离、乌垒州那边的事情你别担心,都只是小事,最近郑渭老来大惊怪,我是故意不理他。
其实我早让人去处理了。三五天内便会有捷报来的。”
郭纷笑道:“那个我不管,我关心的就你的婚事啊,我那未来嫂子啊什么的,人家才十四岁呢,看你到时候怎么洞房!”
两人作别之后,郭纷回到府中,命郭鲁哥去告诉郑渭:“没事了。”
但驻扎于龟兹的三府将兵仍然没动静,过了两天,白马镇那边忽然传来叛乱首领的首级,却是郑渭派人秘密入镇悬赏黄金五十两,结果叛乱者的副首领就将首领的脑袋砍了来领赏。
又过两日,渠离那边传来消息,却是杨易派出了使者知会曹元深,对他说:“渠离是龟兹、焉者两镇的门槛,朋友远来,没有坐在门槛上的道理,若要入门为客,请到龟兹一聚,若曹二公子是奉父命巡视边疆。请退回孔雀河畔按照大唐疆土划分,那里才是沙州的属地。”
这番话不卑不亢,又不给任何商量的余地,曹元深与参军商议过后。觉得此时不可得罪安西军,果然当日便退回了孔雀河畔,杨易知道之后便派人送了一千头羊到孔雀河边搞劳友军。
在曹元深撤出渠离期冉,乌垒那边洛甫也到龟兹来了,因向郑渭谢罪。道:“先前未能赶来,不是有意推托,实在是乌垒州内确实有些无知小子听了别人的煽动,竟来劝我作乱,我当时若是离开他们只怕乌垒州很快就会被他们控制,所以我暂时不走,花了好大的功夫才将他们劝化,现在乌垒已经没事了,因此赶来向长史谢罪。”
这时嘉陵已经从疏勒赶到龟兹。听到这事问道:“那些无知狂妄之徒呢?为何不缚来龟兹问罪?”
洛甫神色变得有些悲痛,道:“当时有无知狂妄之徒了,现在却已经没有了,既然没有,我绑谁来?长史若是相信我的话,就请当这事没发生过,若是不肯相信我,那么就请将我帮到法曹参军事处问罪一因为如果硬要说还有无知狂妄之徒。那就只有我一个了。”
嘉陵还想问什么,郑渭已经挥手不让他说话,道;“洛参军既然说没有,那就没有吧。”
当天晚上郑渭忙完了公事之后带了瓶好酒来见杨易,杨易仍然住在军营,听说杨易来访就权当不知。杨易又跑到军营来见他,杨易见到了他后冷笑道:“稀客啊!郑长史居然屈尊来见我这个武夫。”
郑渭笑道:“有件事情不懂,不弄明白怕睡不着觉,所以赶来请教。”
听他这话说得谦逊,杨易也就不好继续臭着脸,命人抬了炉子进来温酒,同时切几斤上等羊肉来。
两杯酒下肚,郑渭才道:“白马镇的事情,我过后就想明白了,定北兄是怕龟兹兵将出动反而会让本城中虚人心浮动,所以以金买首,将一场叛乱消泯于无形。渠离就不用说了。但乌垒那边我却弄不大明白。”
杨易笑道:“其实也没啥难懂的。洛甫带着龟兹回讫的旧族到乌垒州后我一直就有派人监视他,他本人确实没作乱,但白马镇叛乱之后,来劝他作乱的人却很多,多到如果追查下去得将他所有族人连根拔起。所以当时我要是派兵去拿他,那只能逼他造反,这段时间我对流入乌垒的武器管制得很严,如果乌垒真耍起事就只能揭竿为兵。洛甫这个人呢是很理智的,像这种眼看是不可能成功的事情我料定他不会做。所以我就押了个。宝,赌他不会造反,结果就是你看到的这样子了。”
郑渭甚是惭愧:“我身为长史。张龙镶又将龟兹郑重交了给我,结果还是闹出了这么多的篓子,想想真是汗颜。”
杨易笑道:“你也别乱谦逊。自你入龟兹以后,大事小事都理得井井有条,龟兹焉者两个新得之国被你没两个月管得大致太平这还不够么?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你只漏了几个孔而已,所以我才能帮你补上。若龟兹是你来之前那样民政军情财货法度样样事都百孔千疮 我就是要补那漏也补不过来啊。”
说到这里两人对视一笑,举杯干了,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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