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蓟之间也未加阻止。却不知道商人无节操,买卖人能来,契丹的细作也能来。商人可以往天津去,臣的人也能混在其中。所以,臣不止是与契丹还有联系,更通过商人与诸方豪强都有所沟通!”
张迈是崇尚以农定国、以工强大国、以商富国的,商道畅通一直是天策政权的特色,不只是境内,甚至对境外,甚至对东北!
尽管与契丹仍然处于交战状态。但张迈并不阻止商人与契丹控制下的东北做生意,当初范质曾经质疑过这个决定,认为可能会存在隐患的时候,张迈只是淡淡一笑:“契丹会派间谍来,我们就不会派间谍去么?现在。我们的国力与文明都处于优势,人心总是向上的,让双方的民间力量接触得频繁,会让后进的社会更加仰慕先进社会的生活,进而倾心于我,为往后的汉化埋下铺垫。开放最终只会对我们有利,哪怕因此而泄露了一些情报也是利大于弊。如果断绝往来。反而让契丹有了闭关自守的机会,到时候得益的只会是契丹。”
张迈的这番言论,桑维翰自然是没听到的,但这不妨碍他利用这个商业体系必然存在的漏洞从事他的谋略。
“陛下!请不要灰心!现在张迈貌似强大,其实处处都有隐患。西南的孟蜀,经过这两年的低迷之后。也有心振作一番。金陵的徐知诰更不是一个会束手就毙的雄主。更别说还有契丹这个天策的大仇。现在大家只是在等待一个时机,只要时机一到,四方力量一起动手,那时候何怕张迈不败!”
石重贵哦了一声,却显得兵不是很动心:“当家三家联手。也奈何不了只据西北一隅的天策,何况现在。而且只怕……只怕我们挨不到那个时候!”
“能的,只要陛下有信心,一定能的!”桑维翰道:“洛阳固然已不可守,但河东尚有山河之固,长安刘知远也是固守不下,秦晋互为犄角……”
他还没说完,石重贵的脸色就变了!
不说刘知远就罢了,一提起刘知远,石重贵就气不打一处来:“还提刘知远!这个叛臣!”
他怒火冲天,大声道:“天策的骑射尚未切断道路之前,西面的道路何曾堵塞?结果如何?连续十二道金令过去,也不见西都那边派来一兵一卒!刘知远!我岂能还相信这个老匹夫!”
桑维翰也知道石重贵对刘知远的愤怒,不敢接腔,等到石重贵发泄完了之后,才道:“陛下,刘知远固然不是忠臣,但当前形势,只要能帮助我们与天策对抗的,便是可用的棋子啊。虽然恼恨,大可打败张迈之后,再找他算账。”
石重贵哼了一声,也不接口,但也没有反对。
形势比人强,这个时候,还能如何?
“更何况,臣以为,刘知远也不是不来,他也在等待一个机会啊。”
“机会?”
“对,机会,一个天策四面烽火、自顾不暇的机会。当前局势,张迈发动四十万大军逼宫围城,西都也罢,太原也罢,多来几万兵力少来几万兵力,都扭转不了中原的败局了。但只要我们再守一阵,待到辽东、漠北、江南、巴蜀、关中,四面八方一起出事的时候,使得张迈首尾不得兼顾,那时便是我们的机会了。”
石重贵听得并不是很用心,却还是意外得留意到了漠北这个词。
“漠北?”
“是。”
“漠北不是被张迈征服了么?”
“征服?哪有那么容易!漠北虽然一时被张迈压制,但张迈是怎么压制漠北的?那是一路杀过去的!八千里大漠,那一寸土地不是人头滚滚,用杀伐换来的不只是漠北暂时的臣服,更有所有大漠部族与张迈的血海深仇!这仇恨一旦被点燃了,就将无法收拾,到时候只要有人振臂一呼,整个漠北就会反转过来!”
“可是。谁会振臂一呼?”
“一个人,一个很重要的人……”
“谁?”
桑维翰犹豫着,犹豫着,好一会。才道:“耶律阮!”
石重贵微微吃了一惊,作为太原留后,对契丹内部的时候,他还是知道很多的。耶律阮是什么人?那是契丹曾经的合法继承人之一,是人皇王的儿子,也是现在漠北赞华活佛的儿子。
即便是在张迈的体制之下,耶律阮也依然拥有很大的影响力。
“他也要反张迈?”石重贵有些诧异。
“他当然要反张迈。”桑维翰道:“虽然耶律阮与耶律德光有隙,但那也是国族内部的斗争,争的是谁做皇帝。而现在,张迈都要将契丹给灭了——且不说这份仇恨。就说对耶律阮而言,匍匐在张迈脚底下,做个毫无实权的顺义侯,又何如回归契丹,重振声威。成为掌握万里疆土的北国雄主!”
“那么,耶律阮打算什么时候起兵?”
“这……”桑维翰一时答不出来:“他,也在等待一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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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桑维翰的回答,石重贵并不是很满意。
机会,机会,都在等待机会。
可那个机会就一定会来么?
更何况,耶律阮或许能等得到那个机会。刘知远或许会等得到那个机会,可是他石重贵……他没多少时间了啊。
张迈就在城外了,随时可能发动攻城,他还怎么等待那个不知道会否到来的“机会”?
若是要退走,却又退到哪里去?
石重贵现在是谁也不能信任了,刘知远不能。安重荣也不能。西面是不用想了,刘知远很明显有自己的打算,至于河东,虽然是自己的老地盘,但就算自己狠下心来。退到河东,谁知道现在的安重荣是什么心思。
从张迈放开北面的缺口不围,就可以推想张迈不怕自己逃回河东。
万一自己跑过了黄河,安重荣却一声令下切断了北上的道路,那时候自己怎么办?
一个被撂在通路上的皇帝,就是一个大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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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维翰也退了下去,石重贵召药元福来,简单几句话说了桑维翰的打算,问他意见。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这个从河东一路跟来、作为自己副将的药元福,已经取得了石重贵的信任。
药元福听了之后,沉默良久,才说道:“兵家大事,是很难说的。有时候明明已经大获全胜,但转眼之间,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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