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冬来,枫叶已早早红遍,如今只有泥土下带着些微发霉的味道才显示着他们曾经很红过。前几天又下了一场雪,眼看年关将近,行人的脚步也匆匆了许多。
这里,是这个国家的中心,俗话中的皇城。
乔南松拍了拍发麻的脸颊,费力吧唧从人群里挤了出来,冲着手里唯一的一张软卧车票发了半天呆,苦笑摇头,心道:“昨晚就来了,现在还没买到,莫非今年还真继续没法回家过年不成?”
“买到啦?”怀里抱着外套的乔燕,穿了一件紫色的及膝长衣,蹬着一双翻毛的靴子,扎着手在门口一边双手搓着取暖,眼见半天没见人影的乔南松挤了出来,迎了上去将外套帮他披上,嗔怪道,“就说火车票难买呢,一年就这么一次,坐飞机哪用这么麻烦。”
去年乔南松本科毕业,今年六月顺利从廖老的硕士研究生班毕业,乔燕有安娜的妈妈推荐,今年六月份参加了三个月的军训,然后通过考核又层层筛选顺利成为京城电视台某军事栏目的主持人,考完京城公务员的乔南松一边在这边转悠一边等她,眼见年关将近,两人才想起乔父乔母的吩咐,今年必须回家过年。
乔南松苦笑看着手里的那张车票,道:“还敢坐飞机?你忘了去年邮寄回去让买房的那笔钱了?差点全家过来审讯到底哪来的,要还敢大手大脚,我看回去之后我就得断手断脚。”
乔燕依旧是众人目光的中心,体态并不因为参加了工作有所胖瘦,闪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和不断伸过来的猪手,两人出了售票厅大门,深深呼吸一口带着历史气息的冷风,相视苦笑。
乔南松卖那两段视屏的钱,乔燕并没有存着,大半年投入到股市里,蓦然想起来去看的时候,差不多快要翻了一番,当时两人很庆幸,在一路红光的股市里能赚钱本来就不容易,能赚不少的钱,更是意外之中的意外。
这笔钱,经过乔南松的鼓捣,最后尽数被邮寄回了老家,乔父惊怒交加打电话询问,乔南松串通了几个朋友糊弄说是中奖得来的,乔父最终没问出什么意外,就按照乔南松的安排,在老家买了房子。
乔楠回去过,说房子很宽敞,三室一厅在市中心不远的地方。
那段时间,乔燕也被乔母的电话追问了好多天,一想起这个,乔燕就有点脸色发白,整天要小心乔母突然的电话,应付乔母东一句西一句忽然转到这笔钱上的问题,事后乔燕感叹,她要搁过去,肯定能当出色的卧底了。
“那怎么办哦,只有一张票。”乔燕弯着眼睛,少有地也忧愁起来。
乔南松忽然贼笑道:“要不,咱俩同床共枕就一张卧铺票算了,反正又不是一天两天了,是吧?”
乔燕翘起脚尖点着他的额头,眼睛细细羞红了眼睑,忽然逆来的寒风卷起她的睫毛,扁着嘴儿道:“坏东西,谁跟你……那什么什么了,哼,好稀罕么。”
乔南松眨眨眼睛,将有点畏冷的女孩拥在胸膛前面,越发棱角鲜明的脸上,也绽出和煦的笑容来。
解决了文根生的那天晚上,乔燕和他一起回到了只有她一个人知道的,在琼州买的屋子里,去年毕业之后,两人便在那里一起度过了一年,至今房子还留着,乔燕说要留作将来养老的地方。
不过,房子虽然不大,但有两个房间,乔燕既不让乔南松太过分,乔南松也没那么急色。没个女孩都有一个凤冠霞帔旖旎的梦,乔燕如此美好,他怎忍心早早让一朵鲜花提前成熟结果。
“距离大年三十只有三天了,这张车票还是后天的,肯定再等不到同一趟的车票呢。要不这样吧,飞机票应该没这么难买,你坐飞机先到长安,我很快就过来了。”乔南松想了一会儿,觉着今年一定要带着乔燕回家,并且只有这样一个办法,于是低下头吻吻她冰凉的脸颊商量道。
乔燕闷着鼻子哼了哼,呢喃道:“可是我就想坐火车嘛,长这么大还没坐过呢。”
看她眼睛亮亮,乔南松便知心里怎么想的,首先警告道:“别想,那玩意儿我可不愿再坐第二次,娘的,吐都没个地方。”
乔燕格格脆笑,刮着鼻子迭声道:“哦,忘了你是陆地上的动物啦。”
乔南松黑着脸,很无语。从琼海到京城的时候,乔燕提前买好了飞机票,谁知道他居然没坐飞机的命,好悬没吐出来,到了地方一出机场,脸色惨白的他就找了个洗手间,稀里哗啦吐了能有十几分钟。
伸出手在女孩腰里掐了一通,乔燕顿时软作一团,却笑得更放不下了,乔南松无奈摇摇头,牙根痒痒扳着她的俏脸瞅了半晌,恶狠狠道:“再笑,再笑让你下不来台!”
乔燕眨巴眨巴眼睛,立刻捂住了嘴唇,虽然眼角都是明亮的笑容,却不敢再大声了。假如这么多人面前被这家伙强吻,鬼知道她还能不能抬着头回租住的房子里去。
接着,两人又愁眉苦脸起来,商量来商量去,只有冒着被乔父收拾的危险都去坐飞机,乔南松正嘴角抽抽地要去退票,人群里挤出一对父子来。
老爷子年龄看起来很大了,脸上的沟壑里填满了责备和宽慰,跟旁边搀扶着自己的中年汉子:“石头,硬座就硬座,阿一辈子山上沟里的跑,还怕坐?人这多,别费心了,赶紧回单位去,误了你的事可不成。”
那中年汉子一脸的无奈,回头看着水泄不通的人群,道:“爹,本来咱俩回的话,凑合一下也中,现在工作上有任务分配下来,你又不让阿请假,你一个人儿拧个硬座,阿咋放心。”
老头笑呵呵摸着儿子的脑门,佝偻的腰忽然扳地很直,道:“你咋不放心?路阿都懂了,上了车就坐着,到地了就下,下了车,有丫头接,上个车再坐半天就到家。阿看中。”
乔南松大喜,急忙凑过去问道:“阿爹,要票?阿有软卧,刚好一张,你有硬座的话,咱换下中不?”
乔燕嘴角一扬,这家伙居然长江以北的地方,他都会人家的地方话,不知道哪里学来的。
那老头咂咂嘴,把眼睛看向了儿子,那中年人一脸警惕,扶着老爹往后退了两步,冲乔南松道:“你是谁?要趁机兜售票,我立马叫公安。”
乔南松愕然,乔燕白了他一眼,道:“是这样,我们也急着回家,排了两天队就买到了一张软卧,刚才听你们说有硬座,要是有两张的话就换一下,老爷子坐软卧,我们俩坐硬座。”
中年汉子眼前一亮,打量了乔燕片刻,点了点头,有点好奇,问乔南松道:“你们认识我……我爹?”
乔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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