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南松自是不怕的,他与这些人没有什么纠葛,和周德发的联系也只是刚刚开始,纵然有人不愿周德发在态度或者实际行动上和从前告别,他也只是一个看客。
何况,即便是有人通过渠道得知自己和常茹熟悉所以周德发才来找自己,那也是不用担心的。暴发户有暴发户的智慧,他们知道什么事情不能做也不敢去做,也知道自己的命运和大半生的创造,很可能就因为一点小事提前被人席卷而走。
徐徐图之,或许还有一线希望,但若孤注一掷,那等待他们的,将会是掌握权力的人借机落下的屠刀。
当先那大汉,锃亮的秃头,胳膊上还纹着纹身,乔南松看了半天没分辨出来是什么神兽。
他剔开挡路的凳子走到周德发这边,指了指乔南松道:“没你什么事,吃饱了就赶紧走人,有些事不见的是谁怕谁的问题,要真动起手来,伤着碰着了别怪咱们。”
乔南松向后一靠,双臂抱在怀里笑道:“是么?你是要让我记着你……嗯,是黑头是吧?你是要我记着你这个人呢,还是传达你们的一个意思?”
黑头有些恼怒,如今的他刚从里面出来不久,原来闯荡江湖的那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早已蓄不起来了,索性便剃了个光头,不想乔南松竟还和他开玩笑。
周德发哼道:“黑头,既然来了,有事说事,没事坐下来喝点,我给不起你三次保释费,但一瓶酒还是请得起的。”
黑头怒道:“周德发,你别不上道!今天哥几个来就问你一句话,你还想不想在琼海吃一碗饭?痛快点,说好了咱以前咋样以后还咋样,你要是先背叛了咱们,咱们也不必和你客气。”
乔南松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活生生见到走黑路的人,饶有兴致将黑头这几个人上下打量,一个看样子是高中刚毕业不久的小年轻被他看地有些发火,抄起酒瓶骂道:“妈的,看毛看啊?别当哥不敢真废了你。”
乔南松笑了笑,自言自语道:“小屁孩一个,还张口哥闭口哥的,真当你是混社会的啊?问你个问题哈,你知道真取混社会的到最后都怎么样了吗?”
小年轻被黑头瞪了一眼没敢真砸,脱口道:“哥管他咋样,除非吃几年窝窝头呗,跟黑头哥一样,出来还是一条好汉。”
乔南松忍俊不禁,指着黑头问道:“喂,你这赫赫大名就是靠吃窝窝头吃出来的?想想也是,你们这群人哪,最多就是纠合一群刚毕业的高中生,扛着锄头剪刀去咋呼几个未成年的孩子。这么说吧,这样的事情,没有人跟你太过意不去的话,的确就吃几年窝窝头。那个谁,叫你高中生吧。来,在我这儿来那么一下,我试试和你纠缠纠缠,这现在的大学生吧,大部分渐渐向宅男靠拢。宅男吧,总的特点,就是身体各器官都出了问题,你这一瓶下来,我立马去医院,没死还好说,最多让你多吃几吨窝窝头,让你倾家荡产替我看病。如果我这身体实在差劲一个不争气挂了,你也不用受那么多罪,就黑滩头那片林子里,警察叔叔给你蒙上面罩带着到那边,你啥也不知道,后面砰一声,你这就昏昏沉沉的漂啊漂,兴许人真的有灵魂,你还能看到自己的身体上黄的红的白的一股脑往外流,那场景,啧啧,漂亮极了。”
那小年轻也只是血气方刚想学古惑仔出来折腾一下的,哪里想过生与死的问题,更没想过怎么个死法的问题。年轻人想象力本来就很丰富,乔南松绘声绘色一说,他立马感觉脊梁骨上似乎被人泼了一瓢凉水,眼前全是那黄的红色白的东西在飘荡,登时往后一退,不巧正撞翻一张桌子,一盆水煮活鱼洋洋洒洒泼在了地上,那死鱼眼睛白鼓鼓的,配上汤汁辣椒,说不出的恶心在他心头翻动。
乔南松趁势又笑道:“看见没?就这模样,可能还会更凄惨点,比如说有别的跟你一起去受刑的人被吓坏了,神经不正常了,他们会四处胡乱扑着乱抓乱摸,不小心抓到你那黄的白的红的下意识往嘴里那么一送……”
呕――
小年轻憋得脸上都是白花花的水,不知道是泪水还是汗水,撒腿往门外就跑,一出门趴在路边下水道上面便吐,除夕夜吃过的肉松都吐了出来。
周德发的脸色也难看地紧,可能他想到了书上看过斗争失败者的下场,喉咙滚滚几乎忍不住也要翻腾起来。
“好了,小屁孩就应该去他们该去的地方,大人说话,他来搅和什么。现在清静了,你们说吧。”乔南松好整以暇灌了一杯冰啤,还向所在柜台里面的几个小姑娘笑了笑。
黑头脸色苍白,眼睛里全是不可思议的表情,在他看来,乔南松这么恶心别人的同时,自己肯定心里也不会舒服,没想到他还能一口鱼肉一口酒吃吃喝喝个痛快。
这种人够狠,黑头自忖若是比拳头他可能有胜算,但要比脑子,自己会被玩死。
于是忍着恶心心里默念着古老的咒语就当乔南松不存在,转身拉开一条椅子坐在周德发的旁边,恶声恶气道:“也好,现在我等你的决定。”
乔南松也在等周德发的决定,如果周德发真有心从地产业脱身出来,这个人的确称得上是个狠人。
他若脱身,常信青甚至常茹都不会主动接纳他的,这毋庸置疑,他们还不想在这个时候公然和琼海本地经济利益集团翻脸,时间没到,也没有时机。
但只要周德发能够摆脱他本地利益集团重要成员的身份,并且在甩脱旧的经济模式以及经济集团的牵绊之后,常信青也好,常茹也罢,甚至整个琼海政治权力掌握者,他们不会对这样一个既对旧的利益集团熟悉但已闹翻、对琼海本地新型经济很有兴趣、可以在即将到来的外来经济团体和琼海政治经济集团的较量中充当马前卒和试验品的精明果敢的生意人不动心。
但周德发要脱身出来的道路,绝不会比沿着原有道路走下去方便多少。
目前,他得不到政治掌权者们的公然支持,还要以一己之力和整个本地旧的经济利益集团剧烈对抗。失去了数十年经营的土地这块,周德发短时间内也无法形成固定的经济根基,这场较量,全靠他一个人自己的力量。
以后,他得走常信青的道路,为常茹和常信青的仕途道路鞍马奔波,固然那时候他可以不必担心自己毫无根基而随时都有翻覆的危险,但他所要面对的,将是常信青面对的政治对手,失败后的巨大风险还依然存在。
即便是常信青在以后能保他几年身家性命,但一旦外来的经济团体和琼海的政治经济团体开始对抗,身为琼海或者说常信青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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