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怎么做,但他心里,是极愿意自己这么沉沦下去的。
张校长很严肃,虽然在校领导中,他的前面有党委书记、校长和常务副校长三个更有权势的领导,但他主管的是学生工作,和学生见面的次数最多,所以学生们对他最熟悉,也最怕这位一直板着脸训这个训那个似乎在他眼里什么都不好的中年人。
乔南松是第一次和这位副校长打交道,他没有秘书,也没有见他需要预约的规矩,你要找他,按照办公楼下黑板上公布的办公室坐标找到609敲门进去就行。
“你叫乔南松是吧?先坐下,其他人还没来,相比起其他同学来,我们算是最不熟悉的了,你对学生会有什么看法,可以先跟我谈谈。”张校长的脸上,笑容很自然,或许是私下里接触,乔南松没有觉着他多么不好说话,尤其对一个学生他竟然亲自去倒水,让乔南松有点惶恐。
办公室的落地窗前面是一张宽大的办公桌,党旗很鲜艳地靠在后面,除此之外就是围成一圈的沙发。或许是有夜风,张校长没有开空调,纱窗外的风吹进来,很舒服。
“张老师,对学生会,因为我也是仓促中无意闯入的黑马,所以也没有过多想过。”张校长倒了水之后就坐在乔南松旁边,乔南松从他厚厚的眼睛和右手中指关节上粗糙的厚皮判断,犹豫了一下没有称呼张校长。
张校长没想到这个学生居然这么称呼自己,眉头一扬闪过片段般的喜意,呵呵笑道:“你这个学生很有趣,不过,从你早上的行事风格来看,你应该对现在的官场有点了解,说说看,为什么现在这么不知规矩了。”
乔南松笑了笑,坦然道:“张老师的眼睛和手告诉我,现在坐在我面前的是一位老师,而不是只懂钻营不知钻研的校长。再说了,老师要我谈的话不属于工作而是属于聊天,称呼您为张校长,总觉着有点别扭。”
张校长目光在乔南松脸上一停,叹了口气点点头道:“这话大胆,但有道理。我不反对从学生时代就学习社会上地规矩,毕竟学生是临时的,社会人才是一个人最终的落点。适当的了解并学会运用社会人的手段,是一个优秀的学生必须也很有必要学的东西,但学生嘛,还不是正式的社会人,生搬硬套拿社会上地那些规矩来应付自己的大学生活,这种学生没有志气,也没有出息。”
又问道:“平时都看什么书?”
乔南松回答道:“专业课的书籍,不求甚解地都看。从小学到大学,读的最多的是古典书籍,包括小说个历史的文献资料,其中连环画也占不小的比例。”
张校长摇摇头道:“专业课书籍应该多看点,别的学科也可以适当涉及,兴趣决定一个人的事业。有的人很专,这种人是属于一个行业的精英,但是对于有志于走上管理社会和社会人的人来说,各行各业都了解一点,在将来的工作中才不会出太大的错误。每一种知识都应该成为我们的朋友,而不是敌人。”
乔南松挠挠头,张校长打住话题,有点欣赏地道:“如你所言,我是以一个老师的身份规劝你,那么,现在你对读书又有什么规划?”
乔南松想了想,坦然面对张校长似笑非笑的目光,道:“还是以原来的读书内容为主要方向,但每天应该再挤出一点时间去涉及别的科目的书籍。”
张校长笑地很高兴,取下眼镜擦了擦,沉吟着问道:“现在说说你对学生会想过的那点想法。”
乔南松暗暗佩服,自忖又学到了一招,这位张校长年纪虽然不大,但记忆里肯定比不上年轻人的,可是自己刚说过对学生会工作的那句话,竟然还被他记在心里,并且点出了自己的言外之意。
可以说,张校长这一会儿的话里面有两条线,一条是询问自己对学生会的看法,这是主线。另一条,就是聊天式地了解乔南松。在谈话过程中,张校长对进程把握地很到位。他知道自己必须要了解的是主线,这条主线可以在某一段时间里隐藏下去而被支线暂时代替,这样一来可以让谈话者放松情绪,二来又可以从支线中印证主线问题的答案。
乔南松隐约明白张校长谈话方式的高明之处,但不能清楚明白地归纳出来,何况时间不允许他去细想。
老师和校长的双重身份,让乔南松不敢有丝毫大意,谁也不知道这位张校长看人的方法中,是不是就有身份随时改变的情况下被谈话对象的应急能力这一条。
于是想了几秒钟,乔南松认真道:“学生会是学生组织,不可避免想问题的方法和出发点会有偏差,所以,我觉着学生会是始终受学校的领导,应该随时虚心接受和学生最有共同语言的领导和老师们的指导,在团委的带动下在学生中落实与时俱进的社会主义精神和新时代文化与文明的一种存在形式。”
张校长透过镜片看了看乔南松,目光微微有些惊讶,这个学生不管他说的话是不是合自己的意,但他的说话和思维方式以及理论能力,的确不应该是这个年纪的青年人应该具备的。
“这个学生,应该坐在对岸大院里的办公室里,而不是在学生会中和几个手段拙劣表演生涩的学生你争我夺。”张校长若有所思,目光热切地往正对落地窗的校外远处一所大院看了一眼,那里是琼海省最高行政权力集中的所在,和琼海大学仅有一河之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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