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炕前伸手去探李玉楼的额头。絮儿抢上去帮忙掖被角,顺便把商氏挤到一边去,气得她张嘴就想骂人,被采苓一个凌厉的眼神吓得吞了回去。
“额头还有些烫,还在低烧。娟儿,再去煎一碗小柴胡,一会爷吃过饭就要用。”采苓吩咐完,皱着眉对商氏招招手,示意她跟着出去。
到了外面厅堂,絮儿小心地关好卧室门,便象尊门神似的守在了门口。采苓心中暗乐,一个两个都挺忠心嘛,都知道向着自己,帮着守住屋里那个男人。哎,但愿他值得大家为他这么劳心劳力。
转过身来,采苓就没有好脸色给商氏看了,“你知不知道爷烧了一夜,快天亮的时候才睡着,你在里面吵他做什么?”
商氏扭了扭身子,小声道:“我又没吵他,不信你问娟儿。”
采苓哼了哼,“你还有理了?叫你去服侍王妃,你是怎么做的?不听从安排跑来骚扰世子爷不说,王妃几天几夜不睡,你也不禀报一声,王妃心里有事,你也不帮着排解排解。还说什么亲姑母,我看你连那玉兰玉芝都不如”
商氏被骂得哑口难言。她从小到大十指不沾阳春水,叫她去服侍病人,真真是难为了她。可侍疾不力老大一顶帽子扣下来,她也是难辞其咎的。
“爷伤势严重,不是你可以服侍得好的,赶紧给我去松园,好好照顾王妃。再有什么风言风语传到我这儿,别怪我不客气”
说完,采苓便出了厅堂,叫人抬热水去厢房,她要沐浴更衣。虽然刚才没有去看香儿受刑,但她仍然觉得自己满身都是血腥味。
沐浴回来,厅堂空无一人,卧室门开着,絮儿正带着两个小丫鬟伺候李玉楼净面漱口。采苓从絮儿手中接过温热的帕子,轻重适度地给李玉楼擦脸。指尖稍稍在他脸部穴位上用了力,帕子拿开,便看到一双满含着怜惜的眼睛。
李玉楼抬手握住采苓的手腕,声音嘶哑,眼神深邃,带着一丝忧伤,“难为你了。”
采苓心中一动,转头去看絮儿,那丫头早跑出去了,气得她直笑,“絮儿告我状了?”
李玉楼低头在她的手背上亲了亲,叹道:“你何苦要瞒我呢?王妃那里,你能做到这个地步,足够了。下人们不服管教,谋害主子,你发落也是对的,相信王爷和两个弟妹都能看清其中的道理。只是苦了你,要做这许多违背你心意的事情。”
采苓眼睛一热,泪水滚落下来。她小心地靠上李玉楼的肩膀,低声饮泣,“我不想打死她的,一点也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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