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枭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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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雪天围猎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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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这两项,便是百万两银都打不住,说他玩物丧志倒是不过,”玉妃说道,“此外,林缚为谋篡铺路,不惜将田税、榷税分于地方。虽说此举彻底削弱了六部之权,使中枢诸官吏皆附于枢密院,但也使中枢岁入锐减。虽说林缚通过种种手段,使南朝军政大权皆集于他一身,但他若不急于谋篡,而是将这些资源用于武备,大燕在河淮、山东的压力定然要比现在重得多吧……”     玉妃所言,差不多是燕京诸臣的共识,叶济尔也不能反驳。     林缚在江宁花费巨帑造铁桥、博物园还是其次,特别是林缚去年所强力推行的分税新制,除了为谋篡铺路之外,绝找不到其他解释。     分税新制,将田税、榷税中相当一部分分给地方,使江宁所控制的中枢岁入在去年至少要锐减五百万两银。要是林缚不急于篡位称帝,将这部分银款用于武备,去年就能大规模扩兵、组织北伐。     分税新制的最大好处,也可以说是唯一的好处,就是彻底削弱帝党,使淮东一系的官吏,不仅能控制中枢,还大规模向地方渗透——就若不是林缚在为篡位称帝铺路,是为什么?     林缚在江宁大行新政,要推动社会风气的进一步开化,实际上也就无法阻止燕京从各个方面获得对江淮更准确的情报。     金川铁桥、博物园等事,本身就是要对普通民众公开,燕京派往江淮潜伏的暗探自然也能轻易的得到相对准确的情报。     听着玉妃也如此判断南朝形势,叶济尔倒是不怪玉妃见识局限于如此,如今朝中大多数将臣都这么认为,他还能对玉妃这么一个女子之流提出更高的要求,只是轻轻的摇头说道:     “旁人见林缚在江宁造大铁桥,以为他玩物丧志、浪费国帑,但江宁敢在一座大铁桥里投入二三百万斤的铁料;且不说江宁在铁桥上所用之铁料,就抵燕京官作铁场一年所炼三分之一甚至二分之一铁料,便是燕京能拿出这么多的铁料,燕京匠师有能力在卫河上造一座大铁桥吗?这一桩事里,也不是彰显出江宁之国力,已将燕京甩下远矣?此外,林缚能在一座铁桥之上舍得投入如此资源,与其说他玩物丧志,不如说他以此种手段以刺激南朝工匠之术突飞猛进。金川铁桥造成,南方造桥之术,必然远远凌架于燕京之上。这个道理跟淮东的造船之术突飞猛进式的发展,并没有什么本质的不同。”     玉妃没想到皇上这些天来沉默寡言,所思皆是此事,想起去年所看到的淮东铁骨船。     叶济尔曾叫铁山船场仿造淮东铁骨船,但工匠之术差距很大,前前后后浪费了数倍之铁料,也没能造出一艘合格的铁骨船——也就不难想象淮东在造第一艘铁骨船时,到底消耗了多少资源才得成功。     万事开头难,但叫淮东咬着牙将第一艘铁骨船造出来,那接下第二艘、第三艘铁骨船必然要容易得多,消耗的资源必要少得多。     淮东就凭着这些铁骨船,凭着最简单的水上冲撞战术,就能将登州水师逼在锁海防线附近不敢远航。     “荆襄会战的教训还没有远去啊,”叶济尔轻叹道,“虽说南朝为一座铁桥要消耗五十万两银的国帑,但只要金川铁桥能顺利造成,也就意味着淮东的造桥匠术将从中获得长足的进步——而庙滩岭一战,致使我师有七八万战卒没能撤出来、给淮东军困在襄阳歼灭,一个关键的因素,就是淮东军出乎意料的在汉水两岸架起铁索悬桥,叫我水军前赴后继,都不能尽毁之。这种种差距看不见,朝中诸臣偏偏还以马壮粮足而自满,这才是我最担忧的啊。”     “然行新税政、造博物园,何解?”玉妃迟疑的问道。     “许是林缚有意先篡位称帝,”叶济尔说道,“密探回报南朝永兴帝身体一日不如一日,随时都可能驾崩,林缚先谋此事也不叫意外。但就算林缚先谋篡位之事,能给我们喘息的时间也不过多三五年;造博物园,即使是玩物,也实在有限,或许是为迷惑我们也未可知……”     这时候有侍臣进来拿着一只木匣进来,禀道:“洛阳密折……”     “哦……”叶济尔将木匣接过来,割漆取出叶济罗荣藏于匣内的密折,拆开来阅看。     “成济郡王怎么说?”玉妃问道。     叶济罗荣因荆襄战败给削穆亲王爵,改封成济郡王。     “曹家派任季卫秘使洛阳,与罗荣说永兴帝亡故后,林缚若行谋篡事,渝州即拥立新帝,邀燕与盟,”叶济尔说道,“任季卫此时去了许昌见董原,许昌那边也提出一系列的条件,”叶济尔蹙眉想了片刻,吩咐侍臣,“将张相、慕亲王他们召来议事……”     燕效围猎为期一旬,这才进行到第三天,张协、叶济奚斤、沮渠蒙业、那赫乌孤等重臣也都随叶济尔住在猎庄行营里,顷刻之间召之便来。     诸臣赶到寝殿商议大事,玉妃先行告退。     相比较林缚在江宁所行的公府会议,燕庭还残留有浓重的部族议事传统,叶济尔虽为汗王、天命帝,实际也难专擅国政。叶济罗荣、叶济多镝、叶济白石在外领兵,叶济奚斤为上一辈硕果仅存的老王,沮渠蒙业、那赫乌孤等人皆为沮渠、那赫等部的族首,都是在国事上有议政之权的王公重臣。     荆襄受挫时,叶济尔曾派秘使往渝州册封曹义渠为蜀王,曹义渠虽然未予理会,但也揭开双方暗中联合的序幕。     但不管怎么说,曹氏此前只是割据川蜀,名义上还是遥奉江宁为尊,无论是师出有名,还是双方实力的对比,曹氏都不敢主动出兵挑衅江宁。     林缚虽然有防备曹氏之心,但江宁在荆襄会战之后,所面临的主要矛盾,还是在北、不在西。故而林缚也不会将战略之重心放在西线,仅在荆州、夷陵部署四万水步军防备曹氏西出峡江,而在徐寿、沂海的东线部署二十万之重兵,对北面之山东构成极大的军事压力。     倘若曹义渠在渝州另立元氏子弟为新帝,实际上是要跟江宁争正统地位,这必须要激化与江宁之间的矛盾,淮东的军事重心必然也要随之西移,这将能减轻燕京在河淮、山东防线上的压力。     “永兴帝命不久矣,林缚在江宁也是加紧行谋篡之事;但倘若林缚还有些耐心,在永兴帝之后,立其幼子为傀儡,”张协说道,“曹氏还敢不敢在渝州立即着手拥立元氏子弟为新帝?”     叶济尔点点头,张协在有些事上含含糊糊,哪一方都不得罪,但在有些事情上还是能一针见血。     眼下永兴帝还在,太后梁氏还有暂摄国政的名义,曹氏实力有限,是不敢冒天下之大韪、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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