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努玛斯平民区以北有一座海拔一千二百英尺的小山,名叫塞罗普列托。塞罗普列托是一个位于墨西哥北部著名火山的名字,据说早期的曼萨尼约开拓者绞尽脑汁也想不出给这座山如何命名,所以就干脆盗用了这个称呼。
塞罗普列托山距离海湾只有八里路,站在这个一千多英尺的峰顶,港口内外都是一望无遗。山顶崖边的树荫下,阿图正坐在一块大石上悄悄观察着远征军的动静。
“还好!”望着火热的港湾,阿图暗暗舒了口气。
时间紧迫,目前最紧要的是补给,只要补给完成,战舰就可以在一、两天内在海面上的集结好,列成战阵静候联合舰队的到来。这样的安排,阿图自觉已经尽心了,也尽了力。
塞罗普列托山以北就是起伏的群山,山峦连绵,壑谷蜿蜒,满眼的苍翠色将心胸充塞得恬静安然。
打身后上山的羊肠小道上出现了一个人影,大热天穿着一袭僧侣的长灰袍,腰间系着草绳,上面挂着个不大不小的皮水壶,脚下是双皮凉鞋,手里拄着根长木杖。
“日安,渥吉先生。”僧侣是个满脸皱纹的老人,高瘦的身材,皮肤苍白得象是关在地牢里经年没嗮过太阳,剪短了的白发下,一对灰眼珠闪着智慧的光茫。
老僧侣缓步地走进,带着微笑,脸上的褶皱象揉烂了宣纸。阿图与他目光相接,霎那间,真实的天地完全消褪,在“能”的世界里,天地万物皆不可视,目光所及尽是晦暗不明,在沉厚白茫的迷雾中,一个混沌体正缓缓地靠近。
混沌便是无形,毫无形状可言。阿图冷笑,大喝一声:“破。”以“能”为手,只取混沌,便要将这团模糊搅出个形状。
在即将触及的刹那,混沌凝结成拳反击过来。手与拳相碰,彼此被震得退回,于悬浮中不甘示弱地对峙着。稍后,两者又相向着激射而去,狠狠地迎头撞在一起,各自炸裂成千万碎片,四下飞散。
“能”的世界犹如潮水般地退去,明阳蓝天,青山绿岚再现眼前。
老僧侣在三丈开外停住了脚步,脸上仍然带着不变的笑容,口里却说:“再试试这个。”
蓦然间,一股暗力袭来,将他全身紧裹,感觉就好象是个小人偶给一只大手给握住。阿图奋力一挣,却浑身犹如被铁箍所捆绑,不得动弹分毫。这是来自于“能”的力量,凡人无法抗拒,除非以“能”来化解。
“能”汹涌而出,向外扩张,抵御着压力。外力越来越强,向内越收越紧,阿图渐渐地处于下风,无法用自己的“能”脱困而出。无奈之下,一个脑波传去,强化服启动,在身体外形成一道坚硬的防护,硬生生地撑开“能”的束缚,再展动拳脚,将暗力的厚壁击打成千疮百孔。老僧侣的“能”毕竟水平有限,和真正的能师差得老远,不能与强化服的功能相抗,阿图哈哈大笑:“你还有什么本事?”
话刚落音,四周的空气陡然地消失了!没错,就是消失了,一个真空带环绕在他的周围。刹那间,受真空的吸力,四下散布的碎石与残枝落叶劈头盖脸地对着他的猛打,从头到脚,无一处不受到着这些死物的袭击,暴风骤雨般地撞得强化服砰砰作响。
真空的范围越扩越大,引力越来越强。“啪”地一声,一棵手臂粗的白橡从中断折,断裂处连接着的树皮被引力拉断,虬张的树冠对着他直撞过来。
这是什么道道?阿图大惊失色,虽然有强化服的防护,真空对他形成不了伤害,但不可受制于人,需转守为攻。念及此处,他拔出光剑,橘色的剑芒“唰”地跃将出来,将那根撞过来的大树干斩成千百块碎片,电光般地向着僧侣合身扑去。
老僧侣举起长杖相迎,杖身已变得通体发紫,寒芒闪烁,剑杖相交,光弧眩目得刺眼。阿图身形不停,顷刻间已围绕着他转了十几个圈,劈、刺、砍、斩、戳、撩等攻势层出不穷。老僧侣在他第一招攻来之后,身体也开始以脚尖为圆心急速地转动起来,手中的紫杖一下下地将对方的来招给封堵出去。
不消片刻,攻守双方已交换了数百招。场中,只见一团橘光围绕着紫光上下转动,每次的剑杖相交都引发光芒大盛。最后,橘光于空中头顶狠劈下来,紫光奋然迎上,两光碰撞时发出了闪电般的光耀。双方倏地分开,隔着数丈,彼此凝神戒备。
塞罗普列托山顶又恢复了平静,适才阿图所处的真空地带一片狼藉,大石、碎石、尘土、树干、枝叶等等垒积成一座小山。
两次较量,彼此在“能”与现实的世界里都打了个平手,但对方可以用“能”在自然界中形成真空,此中境界无疑高了阿图一筹。不过在拳脚招式上,老僧侣似乎不及,只能勉力采取守势而已。
紫色的长杖又变成了寻常的木棍,老僧侣收起架势,对着这边微微的躬身说:“塞洛法比奥,马略卡的教士,帕尔玛公爵的仆人,代主人向渥吉先生问好,并带来了他的口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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