例,就只好维持着大舰长期不出航的“传统”。
庄胜坐下,前副提督于澄海跟着起身表态:“末将赞同左提督之言,既然西洋联军堵在大地湾,我军正好和湾内三国诸侯水师来个夹击,杀他个落花流水。”
话刚落音,距他不远的右副提督胡钟秀就侧过脸来冷冷地问:“如果诸侯的水师畏敌不出呢?”胡钟秀是胡冀湘的堂侄,今年三十一岁,在所有提督里是最年轻的。
于澄海两眼一瞪,大声反驳:“这如何可能!我远征军还不是在为这些诸侯保一方平安。”
胡钟秀冷笑一声,阴阳怪气地说:“我看,这些诸侯也未必会盼着我大宋得胜吧。”
此言一出,满堂鸦雀无声,想必在座的大多数人在心里已然默认了胡钟秀的看法,即是诸侯国在此战中未必与朝廷一条心。
胡冀湘对胡钟秀的话仿佛不满,眉头一皱,手一摆,骂道:“你小子胡说八道,不得妄议诸侯。”
胡钟秀受了堂叔的指责也只是站起身来一抱拳,说一句:“末将知罪”,再神色如常地坐下。于澄海见如此,也自坐下。
后提督棘怀安站起身来,向着胡冀湘、梁文敬与连惠明各一拱手后道:“属下以为我军经过七十八日的远航,将士疲惫,舰船状态不佳,此时应寻一个抛锚的地方进行修整,避免立即决战。历史上,一场大规模的海战往往会持续数日,今日的速射演练大家也看到了,我军水兵恐怕无法胜任持久的鏖战。”
棘怀安今年四十九岁,面白无须,平时喜欢谈兵论道,肚里兵法只怕装了几十本。不过和北洋的所有将领一样,生平也就只与海盗交过手。年近半百的武将还没打过一场像模像样的海战,不知算不算是种悲哀。
胡冀湘缓缓地点头,叹息道:“不错,我军状态的确不佳,立即决战恐怕无必胜的把握。”
棘怀安说的是在座大多数将领的心底话。没有人不希望建功立业,但稍微明白的人都能看得出来即刻开战的弊端。最理想的就是能先进行一番修整,然后再寻机会和西洋人开战。
梁文敬向棘怀安问道:“若不去大地湾,我远征军又能去哪里修整?”
棘怀安虽然提出了问题,但却没有解决的办法,摇头道:“此时夏威夷已失,那里无法资用。阿拉斯加沿岸有一些皮毛商的小型港口,大地湾北面有个环山的白浦港,但这些港口的规模太小,无法供我大军使用。属下思来想去,也寻不到个合适的去处。恐怕……只能退回长崎了。”
退军之说一出,下面“哗”地一声就议论开了。临战而退,不管是什么原因,总有避战的嫌疑。这个后提督敢把这种忌讳之言当众说出,也算是大胆了,便开始有人小声地嘀咕着“胆小鬼”、“怯弱”、“逃兵”之类的骂词。
胡冀湘似乎没料到有人会提出退兵之说,先环视了一圈,再看了棘怀安两眼,微笑道:“后提督是老成持重之言,本督记下了。”
这时,右提督俞冠维站起身来,先抬杠式地在棘怀安脸上瞟了一眼,然后对着胡冀湘抱拳道:“禀总督大人,末将倒有一计,以为是两全之策。”
哦!这个俞冠维开口吓死人,别人之计一面都还没照顾周到,他就得了两全之策。右提督俞是叶锐的上司,今年四十四岁,外表生得文雅,一副儒将派头。他与棘怀安有同一个爱好,就是喜欢争论兵道,两人抬起杠来,半天都争执不下。又最喜欢做一些假设,比如“若是我是长平之战的赵括”、“若是让我守街亭”之类的狂想。
胡冀湘点头道:“右提督请说。”
俞冠维应一声“遵命”,继而慷慨陈词:“既然西洋人以为我军必去大地湾,我军就偏不顺其意。何不将计就计,转而南进,去收复旧金山或者万佛城,甚至去打它墨西哥或中美的地盘,来他个出人意料。此时,西洋舰队都集结于大地湾,南方空虚。若我军中途变更航线直奔那里,杀他个措手不及,曼萨尼约之类可供修整的大港唾手可得。等西洋人知悉我军已远去,再全军南下与我争胜就为时已晚。如此,我军可谋得一个半至二个月的休整期。到那时,我军是逸,敌军是劳,以逸待劳,我军必得全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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