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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刘振生想推举陆逸上座,不过陆逸却推辞了,“低调,一定要低调!”
岳灵珊直翻白眼,你这也叫低调啊?低调的直接把余沧海给废了?!
众人正在酒宴上计较座次。忽听得门外砰砰两声铳响,跟着鼓乐之声大作,又有鸣锣喝道的声音,显是甚么官府来到门外。
群雄一怔之下,只见刘振生穿着崭新熟罗长袍,匆匆从内堂奔出。群雄欢声道贺。
刘振生略一拱手,便走向门外,过了一会,见他恭恭敬敬的陪着一个身穿公服的官员进来。
群雄都感奇怪:难道这官儿也是个武林高手?
眼见这官虽衣履皇然,但双眼昏昏,一脸酒色之气,显然不是什么身具武功的高手,简直是酒囊饭袋级别了。
岳不群等人则想:刘振生是衡山城大绅士,平时免不了要结交官府,今日是他大喜的好日子,地方上的官员来敷衍一番,那也不足为奇。
却见那官员昂然直入,居中一站,身后的衙役右腿跪下,双手高举过顶,呈上一只用黄缎覆盖的托盘,盘中放着一个卷轴。
那官员躬着身子,接过了卷轴,朗声道:“圣旨到,刘振生听旨。”
群雄一听,都吃了一惊:刘振生金盆洗手,封剑归隐,那是江湖上的事情,与朝廷有甚么相干?怎么皇帝下起圣旨来?难道刘振生有逆谋大举,给朝廷觉了,那可是杀头抄家诛九族的大罪啊。
各人不约而同的想到了这一节,登时便都站了起来,沉不住气的便去抓身上兵刃,料想这官员既来宣旨,刘府前后左右一定已密布官兵,一场大厮杀已难避免,自己和刘振生交好,决不能袖手不理,再说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自己既来刘府赴会,自是逆党中人,纵欲置身事外,又岂可得?只待刘振生变色喝骂,众人白刃交加,顷刻间便要将那官员斩为肉酱。
然而,谁也没有料到,刘振生竟是镇定如恒,双膝一屈,便跪了下来,向那官员连磕了三个头,朗声道:“微臣刘振生听旨,我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见刘振生这般屈膝,群雄无不愕然,都在想:这刘振生在江湖上有着偌大的名头,岂能向朝廷低头?去不是丢份啊?
那官员展开卷轴,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据湖南省巡抚奏知,衡山县庶民刘振生,急公好义,功在桑梓,弓马娴熟,才堪大用,着实授参将之职,今后报效朝廷,不负朕望,钦此。”
刘振生又磕头道:“微臣刘振生谢恩,我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这才站起身来,向那官员弯腰道:“多谢张大人栽培提拔。”
那官员捻须微笑,说道:“恭喜,恭喜,刘将军,此后你我一殿为臣,却又何必客气?”
刘振生道:“小将本是一介草莽匹夫,今日蒙朝廷授官,固是皇上恩泽广被,令小将光宗耀祖,却也是当道恩相、巡抚大人和张大人的逾格栽培。”
那官员笑道:“哪里,哪里。”
刘振生转头向那官员道:“方贤弟,奉敬张大人的礼物呢?”
那官员道:“早就预备在这里了。”转身取过一只圆盘,盘中是个锦袱包裹。
刘振生双手取过,笑道:“些些微礼,不成敬意,张大人哂纳。”
那张大人笑道:“自己兄弟,刘大人却又这般多礼。”使个眼色,身旁的差役便接了过去。
那差役接过盘子时,双臂向下一沉,显然盘中之物分量着实不轻,并非白银而是黄金。
那张大人眉花眼笑,道:“小弟公务在身,不克久留,来来来,斟三杯酒,恭贺刘将军今日封官授职,不久又再升官晋爵,皇上恩泽,绵绵加被。”
早有左右斟过酒来。张大人连尽三杯,拱拱手,转身出门。
刘振生满脸笑容,直送到大门外。只听鸣锣喝道之声响起,刘府又放礼铳相送。
这一幕大出群雄意料之外,人人面面相觑,做声不得,各人脸色又是尴尬,又是诧异。
来到刘府的一众宾客虽然并非黑道中人,也不是犯上作乱之徒,但在武林中各具名望,均是自视甚高的人物,对官府向来不瞧在眼中,此刻见刘振生趋炎附势,给皇帝封一个“参将”那样芝麻绿豆的小小武官,便感激涕零,作出种种肉麻的神态来,更且公然行贿,心中都瞧他不起,有些人忍不住便露出鄙夷之色。
年纪较大的来宾均想:看这情形,他这顶官帽定是用金银买来的,不知他花了多少黄金白银,才买得了巡抚的保举。刘振生向来为人正直,怎地临到老来,利禄熏心,居然不择手段的买个官来做做?
刘振生走到群雄身前,满脸堆欢,揖请各人就座。却无人肯座席。居中那张太师椅便任其空着。左是年寿最高的门夏老拳师,右是丐帮副帮主张金鳌。张金鳌本人虽无惊人艺业,但丐帮是江湖上第一大帮,丐帮帮主解风武功及名望均高,人人都敬他三分。
群雄纷纷坐定,仆役上来献菜斟酒。米为义端出一张茶几,上面铺了锦缎。向大年双手捧着一只金光灿烂、径长尺半的黄金盆子,放在茶几之上,盆中已盛满了清水。
只听得门外砰砰砰放了三声铳,跟着砰拍、砰拍的连放了八响大爆竹。在后厅、花厅坐席的一众后辈子弟,都涌到大厅来瞧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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