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掳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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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 出狱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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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锦城市车来车往,人流如织的繁华街头。     花店坐落在街头转角处,白格子窗扇、浅色垂纱帷子、紧闭的玻璃推拉门,精贵而不失雅致,路人从门口来来往往,络绎不绝,却没有人知道滚滚浓烟正从里面冒出来,肆虐的大火窜上了窗子上的布帘,爬上了门口的风铃。     一年轻女子陡然从店里冲了出来,巴掌大的瓷娃娃小脸脏污不堪,布满惊慌失措,她用手捂着自己受伤的胳膊,跌跌撞撞往自己的跑车跑,抓起手机打一一九,声音颤抖得语无伦次,     “这里有火灾……快来救人!火不是我放的,我只是用蜡油吓吓她……没想到起火了,好大的火!”     ——     三年后。锦城市清湖女子监狱。监狱的大门“哐当”一声开启,发出沉重的怒吼,又有犯人刑满释放了。     “出去后,好好做人。”女狱警感慨的看一眼这张过于年轻的脸庞,摇了摇头,哐当甩上大门。     女子细弱的肩微微抖动了下,一身褪色的波西米亚长裙,身材高瘦,手里拎一个发旧的行李袋。     她回头看了一眼这座灰墙灰瓦的牢笼,缓缓走上山道口。多好的艳阳天,烈阳刺得她睁不开眼来,夹杂青草香的空气让她大口大口呼吸着,生怕从鼻尖溜走。     三年,她在这座铁笼子关了三年,由不适应到适应,由满心期盼到绝望、再到麻木。每次在院子里放风的时候,她都渴望摘一朵铁网外的小黄花,别在耳后,将远处的苦柚摘下来,剥开那一瓣瓣的柚肉,吃进嘴里。     那些肉很苦,但能吃到,就表示自由了。现在,她终于自由了,想欢快的奔跑。     唇边勾起一抹虚弱的笑,她将骨指节粗大的粗糙右手伸向道旁的白杨树,轻轻的抚着。直了、粗了,枝桠间还多了几个鸟窝。她记得当年她被押送过来的时候,这一排白杨树还小,叶子在风中摇动着,回应嘶声哭喊的她。     也许,它们也是在嘲笑她的罪有应得。     它们应该嘲笑的。     “小姐,要打车吗?这道上的车可是难得拦到的哟!”一辆回程车朝她按喇叭。     她走过来,礼貌的躬下身子:“请问去南台东嘉景苑,需要多少钱?”她的身上只有在监狱里做床单被套赚的300元计件工资,不能全用来打车。     “南台东?”司机听到这个地名,特意将头伸过来朝她看了看,瞥一眼她身后的女子监狱和手上的提袋,眼中浮起讥诮:“原来是要去富人区啊,300块!”     她站直身子,关上车门:“不好意思,我不坐了。”     “呵呵!”司机要笑不笑降下车窗,踩下油门,故意用车子将她逼到公路下,排了一团尾气,再扬长而去。     她抿唇看一眼那远去的车影,重新踏上水泥公路,静静往山下走。之后再有车停下,她都会微微低着头说不用打车。她知道,从监狱走出来的人,是要低人一等的。     而后等走到南台东别墅区,时间已过了午夜,她的身上沾了一身的夜气。她靠着公用电话亭歇了会,走向这片别墅区附近多出来的几家便利店。     她想买一包好一点的卫生巾。     三年监狱生活,不曾有人探监,也不曾有人给她送生活用品。而监狱超市里的卫生用品,不仅粗糙,而且贵。她每次来袖,都要省着用,因为一包卫生巾,需要她在监室没日没夜做手工,踩缝纫机半个月。而每次来,一包是不够用的。她经量大,同时也会被同监室的室友拿去一半。     拎着褪色的行李袋,她走进便利店。     店员瞥了她一眼,继续看自己的小说。     她站在架前,起初拿了包20多块钱的薰衣草干爽网面,继而又放下,手伸向下一排,拿了两包20片装,每包仅要6元的实惠装。     店员给她刷条形码,不冷不热问了句:“还要点别的吗?”将那2包直接扔到她面前,多看了她一眼。这张脸有些眼熟,是在哪见过呢?     “不用了。”她将卫生用品塞进行李袋,低头走出去。     “噢,有些印象了,这不是苏市长家的千金吗?以前经常开跑车进进出出……”     晕黄路灯下,她的背影高瘦而孤单,影子被路灯拉得长长的,形单影只。她在嘉景苑33幢门口停了下来,静静望着院里的三层小楼。     小楼被法院查封了,爸爸在法庭上心肌梗塞突发,送去医院的路上就闭上了眼睛,妈妈……她心窝一酸,重重跪在了门口。爸,女儿对不起您。磕了个头,额头抵在冰冷的路面,泪水在眼眶打转。     如果时间能倒流,她一定听爸爸的话,一定不惹爸爸生气。     ——     “住一晚50,需要身份证登记!”坐在服务台后的中年大婶头都没抬一下,继续打着毛衣。     “这是我的身份证,麻烦你。”黛蔺将身份证递过去,望一眼这小旅社的四周。客房一间接一间,如胶囊般密集窄小,有些脏旧,连墙壁都剥落了。     “跟我来吧。”大婶抓了支钥匙,带她上楼,“厕所在走廊尽头,洗澡到厕所冲!”指指尽头,扭着屁股走掉了。     黛蔺望一眼那黑不隆冬的尽头,没有去洗手间,走进散发臭味的小房间。     房里只有一张床,墙壁是黑的,不知沾了些什么东西,她将行李袋里的旧衣服拿出来,铺在床上,移开枕头,仰面躺下。     独自睡一间房的感觉真好,不用再被室友们将赶工出来的家用品堆满她的床,连坐的地方都没有;不必睡到半夜的时候,突然被人摸醒;不用排队出去洗漱、上厕所;不用每周洗一次澡,却只有15分钟,包括排队、脱衣服、洗完、穿衣服……     犹记得刚入女子监狱的那会,她不肯吃那里的饭菜,摔东西,逃跑,被狱警打,被关黑牢,被同监室室友用工具折磨……她哭、她闹、她怕,却没有一个人肯帮她。     这段黑暗的过程,没有人比她更懂。她觉得这三年,已经让她过完了她的一生,由适应到麻木。     为以前的所作所为后悔么?     她苦笑,伸手接住一只悬下来的小蜘蛛,捏在掌心。后悔的。如果换做以前见到这些小东西,她一定会吓得尖叫,扑到睿哲怀里,可是现在,她能吃掉一碗爬着蟑螂的粥水。     以前是将山珍海味吃成蜡,现在可以将每一根没切开的青菜当珍馐。     她没有资格去怪睿哲亲手将她送进监狱,继而引出爸爸的政治问题,因为叶素素的那间花店的确着火了,叶素素被烧成了重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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