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儿没了,是大嫂对不起你啊……”
对她来讲,两个孩子生病,没了的是保全儿,要比是长生更让她容易接受一些。
“大嫂,保全还在,没有的是长生。”
“长生?”冯氏愣了愣,忽然以头撞墙,“长生啊!长生啊!长生!你是娘的命啊!”她哭着哭着,竟然昏厥了过去。
丫头熟练的把她扶上床,又拿了药丸子塞进她的嘴里,“大奶奶就是这样,一时明白一时糊涂……”
看着冯氏这样,吴怡知道整个沈家,现在全要靠他们夫妻了,一个小家故然轻省,整个家族的责任,就是避无可避的。
肖氏这几年老得极快,原本保养得很好的中年妇人,如今看起来苍老的可怕,见吴怡来了,半睁了眼,“你去看过你大嫂了?”
“看过了。”吴怡接过丫头给她捶腿的绣捶。
“她是个可怜人。”肖氏说道,“冯家做恶与她何干?却是害了她了,也害了你了,你这些年跟着老二在外漂泊,又要生儿育女又要照顾夫君,实在难为你了。”
“太太,这都是为人妻的本份,没什么为难的。”
“我却还要让你再为难一次。”
“太太,您说吧。”
“我这一辈子啊,就生了他们兄弟俩个,如今见贤没了,思齐虽说人人都知道他是冤的,却也要背着那么个名声,若是长生在,这侯府的爵位自然要落在他的头上,可是长生没了,你大哥这些年胡为,也有几个庶子,却都是上不得台面的,二房现在又蠢蠢欲动,我左思右想没法子,还得求你这一回。”
“太太……您说吧。”吴怡已经知道肖氏要说什么了。
“自古过继,没有过继长子的道理,可是保全儿这孩子啊,自小在我身边长大,我养了两个儿子都没有养他一个费心,他又聪明伶俐,懂事乖巧,这侯府的爵位给他,我跟你父亲、祖父,都放心,如今你大嫂这样,保全儿就算是过继给了你大哥,也还是要在我们身边教养,他也懂事了,知道谁是生父生母,只是要叫你婶婶,叫你大嫂母亲……名份上的事罢了。”
肖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吴怡也不能说别的什么了,保全儿已经不认得她了,看见她时怯怯的,从骨子里的亲近却是掩饰不住的,像是肖氏说的,保全儿已经懂事,知道谁是父母,也知道沈家大大小小的事情,沈见贤父子已经没了,过继保全儿是不是办法的办法。
“这事全听太太的。”
“好孩子,你真的是个好孩子!”肖氏坐了起来,搂着吴怡哭。
沈思齐被沈侯爷和沈老侯爷叫去,说得也是过继的事,沈思齐也知道,奉恩侯府如今风雨飘摇,侯爷的爵位有可能落到二房,更大的可能却是被夺爵,保全儿是吴家的外孙,过继之后又是冯家的外孙,他一身担着两家的血统,太子登基,无论是太后还是后族,都要对奉恩侯府另眼相看,沈家又要不倒几十年。
“你大哥没了,无论是叫你二叔,还是叫你父亲,保全儿都要你亲身教养,虽说名份相关……”
“容我回去想想。”
“你若是怕二奶奶舍不得,你母亲已经跟她说了,她说全凭我们做主,这些年,苦了她了。”
沈思齐叹了一口气,“既是如此,过继就过继吧。”
那一年十月里,洪宣帝驾崩,传位于太子,已成太后的冯太后,下懿旨要曾受临幸却无子的后宫妃嫔殉葬,成为皇后的吴皇后坚决不准,身着皇后吉服常跪于慈宁宫外。
“先皇仁爱贤名天下皆知,怎忍后宫无辜女子殉葬?请太后收回成命!”
这就是后世说嘉丰朝的太后与后党之争,长达二十年的争斗,从是否由后宫女子殉葬开始,最后也像这场争执一样,由于嘉丰帝站在皇后一边,太后无奈收回成命而止。
洪宣帝知嘉丰帝为人正派却未免有些软弱,冯、吴两家又势力极大,为怕外戚专权,特意将不少的权利交给了对太子有救命之恩的恂亲王,希望太后党、皇后党之外还有宗室党,三足鼎力互有制肘,又处处要仰仗帝王,保嘉丰朝长治久安。
他没有想到的是人的野心是看不出来的,嘉丰帝初继位,恂亲王亲拟祭天诏书,他的野心也在这一刻初露狰荣,嘉丰帝背了一个月的前朝诏书,本来再有新诏也只不过略改几个字罢了,却没想到恂亲王在祭天大典前三天,拿出来的新诏完全不同,若是资质好一些的背完这一段诏书并无大碍,嘉丰帝却是日背夜背,总有错漏。
吴皇后见他大汗淋漓怕当众出糗,难免心疼,“皇上不必背了。”她将那诏书抢走。
“皇后这是为何?”
“皇上就算是今日背会了,大典之上满朝文武皆站立在位,皇上心里一慌,必定也会词。”吴玫说得是实情,她跟嘉丰帝夫妻多年,早已经知根知底。
“那要怎么办?”嘉丰帝满怀希翼的看着总有急智的妻子。
“皇上还记得我当初背不完宫规是怎么办的吗?”
“你骗人。”嘉丰帝记得当初吴玫要背一万多字的宫规,到最后实在背不出了,就把能背出的朗朗而背,背不出的糊弄过去,考她宫规的嬷嬷,竟没发现。
“对,我骗人,皇上也尽可以拿前朝的诏书去骗,反正那诏书除了四哥之外也只有翰林院的学究知道,他们能当场去说皇上背的不对吗?”
“可是——”
“骗人的法门就是要自己信了,皇上就是要信了这才是诏书,当时考我宫规的嬷嬷也知道我背错了,可我是太子妃,当时太后都一时半刻没听出来我背错了,她能说什么?”
嘉丰帝依计而行,朗朗背出诏书,恂亲王明知道他背的不对,却也不能说什么,祭天大典果然顺利通过。
嘉丰三年,嘉丰帝野外行猎遇刺,幸有人通风报信,宫中早有戒备,嘉丰帝有惊无险,后世传言这次行刺就是由恂亲王一手炮制。
恂亲王生命的最后一刻,看见的是吴柔的脸,“是你,是你通风报信。”
“王爷可知什么叫大势已去?”吴柔坐在地上,将恂亲王的头搁在自己的大腿上,像是每一次深闺秘语一般,抚摸着恂亲王的头发。
“你说过我……”
“我是说过,可那是在太子娶我九妹之前,吴冯两家联合,又有刘家的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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