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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为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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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舅父(中)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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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怎么行,舅父难得来一趟,怎么也得住两、三日。再说,您还没看过我怎么练那帮小子?”霍去病凑过去,附耳得意道,“服服帖帖的,可不比您那会儿差,真的!”     被他弄得耳朵直痒痒,卫青躲开,拿手掏了掏,皱眉道:“治军一定要严,但也须情理兼顾。我听闻你这次还造册替受灾将士寻找家人,这事倒是做得妥当。如何?是不是有人闹事?”     “闹,怎得不闹,打得鼻青脸肿的还硬要回家去。”霍去病想起此事也是头疼,“虽说已经此事已经托了大司农,可直到现下,找到的还不到册中一半。肯北上屯田也不多,这些人,宁可在家乡等着饿死,也不肯挪一挪。”他所能做的实在有限,而这部分有限都无法尽如人意。     看着外甥皱紧的眉头,卫青伸手重重按了按他肩膀,有放心有欣慰:去病毕竟还是长大了,懂得体恤士卒下情,如此带兵之道,方才能得士卒的生死相随。     “我得走了!”卫青起身。     “这么快?!”     “还想到镇上去看个人。”     “谁?”     卫青略一思量,转头望向霍去病:“得闲的话,就换身衣袍,随我走一趟,如何?”     “舅父开口,那里有不得闲的道理。”     霍去病笑道,果然到屏风后卸甲更衣,换了件玄色禅衣。     两人往帐外走时,正碰上赵破奴领着端各色吃食的军士进来,看霍去病衣着便知要出营去,忙道:“将军、大将军,又出去,要不先用点,这有庖厨刚蒸好的枣泥糕,新鲜打下来的大枣子……”     “甜腻腻的,便宜你了。”     霍去病顺手拽着赵破奴转了个圈,让他带着军士返回去。     两人打马出营,一路西行。     “舅父,到底是谁?”     终究是年轻,好奇心重,眼看已快到镇上,霍去病按捺不住又问道。     卫青倒也不欲吊他胃口,淡淡道:“此人你也曾经见过,只是不知你可否还记得。”     “我见过?谁?”     “四年前,我麾下曾有一人,相貌不奇,双手却善舞长铩,屡立战功……”     未等卫青将话说完,霍去病已经想起来,喜道:“骈宇骞!他还曾救过舅父呢。”     “不错,就是骈宇骞。”说起这个人名,卫青口中却有几分苦涩。     冠军侯又开始打算盘,喜滋滋问道:“他也在陇西?”     “嗯,他……”卫青顿了片刻,才道,“他被匈奴人废了一只手,脚也瘸了,我本欲招他在府上谋个差事,可他执意不肯,宁可留个陇西郡做个平头百姓。”     “手废了?!”     霍去病一呆,他还是在十五、六岁远远见过骈宇骞一次,只记得此人将双铩舞得虎虎生风,勇不可当,何曾想到今日已是英雄不在。     说话间,已到了镇上,霍去病牵马跟在卫青后头,拐进一条小巷。看着卫青去叩一扇老旧的木门,他静静而立,隐约可听见墙内有妇人责骂孩子的叱喝之声,微微皱了皱眉头。     半晌,木门才打开,尚未见人,一条大黄狗龇牙咧嘴地率先扑出来,饶得是卫青,也连退数步。     见此恶犬,霍去病手腕一抖,袖中匕首已隐在手中,被卫青制止住,方才罢了。     “回来、回来……”一妇人将黄狗唤回,探头不甚友善地打量着卫青与霍去病,“是你们敲门?”     “是。”卫青和颜悦色地有礼道,“请问骈宇骞可在家否?”     “寻他做什么?”妇人不客气地问道。     “故友,叙旧。”     妇人生的一双厉眼,上上下下地打量他二人,倒像是他们是什么宵小之辈。霍去病耐心有限,见这妇人对舅父如此无礼,便欲发作……     忽得里间传来陶碗被打破的声响,继而伴随着孩童嚎啕大哭之声,妇人再顾不得他们,掉头就急急冲回屋里。     “你个败家子!败家子!就知道糟蹋……”     孩童尚在大哭,又添上妇人打骂之声,着实好不热闹。     卫青与霍去病对视一眼,霍去病已经率先跨步进了小院,卫青只得跟在他身后。     小院东一块西一块地种了些当季蔬菜,大概是刚施过肥,弥漫着一股让人不适的臭味。堂屋内,那妇人拽着孩子打,大黄狗摇着尾巴就地上的小米稀粥舔得正欢。     孩子已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两管鼻涕直拖下来……     “看我以后还给不给你饭吃!”妇人恶狠狠地撂下这句,这才放开孩童歇了手,转头看见黄狗在舔稀粥,顿时气不打一处来,飞脚踢过去。     狗,呜咽呜咽地躲了出来。     “你这孩子,是亲生的吗?”霍去病直皱眉头。     妇人一转头,看见霍去病和卫青皆站在院中,怒道:“你们怎么进来的?谁让你们进来的?你们这是私闯民宅!”     “这位大嫂,我真的是来找骈宇骞,如果他不在这里,你能不能告诉我他在哪里?”卫青上前有礼道,且自袖中掏出自己的帕子,蹲下身子替那孩子拭干纵横满脸的鼻涕眼泪。     妇人愣了愣,道:“他还在卖货,没那么快回来。”     “在哪卖,我去找他。”     卫青环顾这屋内,连像样的家具也没几件,孩子身上穿的明显是大人旧衣所改,妇人衣物也是补了又补。     “他,一般都在街头那棵枣树下面。”     “多谢。”卫青自怀中掏出锦囊,内中沉甸甸的,放到桌上,温和道:“这些请您收好。”     妇人拿过锦囊,看了一眼,便倒吸口气,迅速放回桌上,推了回去:“这些不明不白的金锭子,我可不能收,会害死我们家老骈的。”     “请夫人放心收下,这些本来就是他存在我那里的。”卫青微笑复推给她,“在下卫青,是他的故友。”     “卫青……”妇人怔了怔,吃惊地抬眼看他,“卫青卫大将军?!”     卫青点头。     从最初的惊讶中回过神来,妇人很快回复冷冷神情,瞥了眼门外的霍去病,也没打算问他是谁,直不愣登地收起锦囊揣好,平板着声音道:“既然是卫大将军看望伤卒的抚恤金,那我就收了,多谢。”     便是“多谢”二字,她说出来并无甚诚意,卫青倒也不愠不恼,与霍去病告辞出来。     身后老旧的门被重重地关上,见到舅父还得看如此市井民妇的脸色,霍去病很是有些不忿。     “给她送钱两倒像咱们求着她。”     卫青微微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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