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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为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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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水患(中)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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牍肯定已经在路上,再等等。”易烨把徐大铁拉回来,好言安慰。     这里吃晚饭时,子青默默地把自己碗中的肉,仅有的也就是两块肥肉和些许碎肉丁子,都拨到徐大铁的碗里。易烨依葫芦画样,也把自己的肉给了徐大铁;便是缔素,虽有些舍不得,也拨拉给了铁子。肉混在饭中,徐大铁三口两口就把饭全都吃完了,不似原先般的傻乐,只端着空碗愣愣地发呆。他原是众人之中最没心事的人,眼下却骤然成了心事最重的人。     吃罢饭,赵钟汶便请易烨再写封信回娘舅家,除问安外,还仔细地询问了田里头的情形。“等水退了,说不定还能赶得及再种点别的……”赵钟汶皱着眉头,自言自语地叨叨咕咕,旁人也都听不分明。     信送了出去,如此又过了一个月,其间顶着烈日酷暑操练,汗透重甲,众人皆是苦不堪言。而徐大铁的娘亲和妹妹始终音讯全无,众人心中皆知凶多吉少,只是面上仍得强作轻松以宽慰铁子。     赵钟汶日日惦记着田里头,待盼来信牍,却不是他娘,而是娘舅所寄。信文并不长,只几句话:他娘和媳妇已经离开,估摸是往军中来寻他;另他娘与舅母之间有少许误会,还请他见面后开解些。     此事对赵钟汶而言,立时如平地里又起了一炸雷,惊得他直愣愣地呆了半晌说不出话来。娘亲平素里争强好胜,他是知道的,想必是在娘舅家中自觉寄人篱下过得憋屈,又与舅母起了间隙,一怒之下便离开娘舅家。可是一则眼下各地多有灾情,外头乱得很,她们两个女流之辈千里迢迢要到陇西找他谈何容易;二则他身在军中,仅是个伍长兼旗手,并无一官半职在身,她们便是来了,又该如何安置?     缔素心里没计较,听罢只笑嘻嘻道:“原来是嫂子要来了,这个好,我早就想瞧瞧我梅芝嫂子长得俊不俊……哎呦……”     易烨捅了他一肘子,示意他闭上嘴,缔素愈发不解:“……嫂子要来,这不是好事么?”     赵钟汶回过神来,勉强笑了笑:“是,是好事。”     子青在心中计算着路程和天数,暗暗叹气,不欲说出口,免得再增加赵钟汶的烦恼。     “铁子呢?”     缔素左顾右盼,忽然发觉怎得没看见徐大铁的人影。     “刚才还看见他……他没跟过来?”易烨一时没往心里去,顺口倒去反问缔素。     “没有啊。”缔素直挠脖子,脖子上层层叠叠的痱子痒得人难受,便把这事搁下,先去问子青要些草药汁水。     子青取了小石钵来捣,只捣了一刻,便听见外间不远处喧哗声大作,隐约可听见徐大铁困兽般嘶吼声——     “俺要回家!回家……”     众人大惊,缔素反应最快,已争先夺门而出,其他人随后跟上。     夕阳下,徐大铁脸上嘴角和眼角俱开裂着,鼻血直淌,双手反剪,五花大绑地被押派着,口中尚不停地怒吼。     “铁子!铁子!……”缔素急得不行,可除了一叠声地叫唤也不知该怎么办。     “他犯了什么事?”     赵钟汶拦在跟前,问押派的人,却被一把推搡开来。     “我是他伍长!”赵钟汶急忙道。     闻言,押派的人方住了脚步,没好气道:“胆子比天还大,居然想闯出营去,伤我们好几个弟兄。”     子青等人听他这般说,皆心往下一沉,这等罪行,把铁子绑上往蒙唐跟前一送,那可就是死路一条。     赵钟汶又急又气,扬手啪就给了徐大铁一大巴掌:“魔障了你!魔障了你!”     “兄弟、兄弟……”易烨腆着脸往前凑,手直点着脑袋,“他脑子不好使,最近又被热毒迷了心神,并不是真想闯出营去,你们别跟他一般见识……”     大家都是一个营里的,加上易烨身为医士待人和善,颇有些人缘,押派的人知他用意,朝他们没奈何道:“迟了一步,兄弟,他打伤好几个人,前头已经有人禀报蒙校尉。”言下之意,便是他们想做人情也已经不能,说罢,便押着徐大铁继续前行。     赵钟汶等人满心焦急,只得跟在后头,一路跟到蒙唐帐外,眼睁睁地看着徐大铁被推进去,屏气噤声地听着里头的动静。     帐外旁边还栓着几匹马,其中一匹竟自踱了几步,把头伸到子青脖颈拱了拱。倒把全神贯注的子青微吃了一惊,转头望去,才发觉这马儿正是霍去病那匹玄马,大概还记得以前吃火莲珠的时候,故而对她格外亲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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