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零二. 恍然不肯再遇君第(1/4)页
牧倾寒神情平静,道:“我的心意你既然已经清楚,那么其他的,就并不重要……再者,我心中根本装不得旁人,又何必去耽误一个无辜女子,误人一生。”他说话之间,大殿外面的冷风吹过,树上的枯枝残叶发出‘沙沙’的细响,北堂戎渡凝视着牧倾寒,就见那英俊的面容上并未显示出当年初见时的锋芒,而是被时间沉淀成了一片沉稳从容之色,如同窑藏的美酒,北堂戎渡见了,心情略有恍惚之余,亦是感慨万千,这个人从当初的断情剑到现在成熟男人的过程,就这样随着时间渐渐跨越过去,他可以感觉得到对方的爱意,那种坚定温暖的气息,而这些,却是一直以来都没有改变过的,于是忽然之间,北堂戎渡不知道为什么,心头却生起了一丝淡淡的伤感味道,一转眼,数年的时光过去,虽然记忆还在,但再回首,已恍如隔世。
北堂戎渡的手轻轻搭在牧倾寒肩上,然后拍了一拍,道:“好罢,既然你都已经怎么说了,那么,孤也不再多讲什么了……毕竟不管怎样,总是要你自己来选择才是,孤能理解。”北堂戎渡说着,慢慢走到大殿门口,朝外面看去,现在雪已经不下了,入目处,四周一片洁白:“……真是对不起,倾寒,自从当年相识之初开始,孤就一直负你,你要的,孤永远也给不了……”
“……你从来都没有对不起我,我也从不曾怪你隐瞒,既然这是我自己选择的,那么就与旁人无干。”牧倾寒说着,走上前来,顿了顿,然后便自身后环住了北堂戎渡,却很长时间也不说话,北堂戎渡默默地站着,半晌,才开口道:“……你怎么不说话,莫非,是有什么心事吗。”
“我只是在想,当年为什么让你悄无声息地离开,如果我一直在你身边的话,也许很多事情就不会发生……我很清楚,你能够走到今天这一步,究竟是何等不易。”牧倾寒低声说着,将自己的面孔深深埋进北堂戎渡漆黑的长发当中,于是声音听起来就显得更加低沉了许多:“……北堂,我一生之中最为遗憾的事情,就是没有与你一起度过这段时光,没有在你身边为你遮风挡雨。”说到这里,牧倾寒的声音渐渐地愈发低哑,同时有力的双臂也将北堂戎渡修长的身体缓缓拥紧了,如果在那段漫长的时间里,自己一直陪在这个人的身边,也许对方后来就不会受到来自于亲生父亲的伤害……每每一想到这里,牧倾寒的心中,便如同火烧一般。
身后男子的体温透过衣物传递过来,一如对方本人那样温暖,北堂戎渡听了这番话,体会到了其中那种难以言说的感情,一时间心中有点说不出来的难过,遂定一下神,拍了拍牧倾寒环在自己腰间的手,安慰道:“别说这些了,孤现在不是好好的吗,我们也还是在一起,随时可以见面……”他还没有说完,牧倾寒已打断了他的话:“……这不一样,当初我本想与你一直生活在一起,日日陪你,等你长大……只不过,天毕竟不随人愿,造化弄人,不过如此。”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北堂戎渡心下愧疚,默然不语,只咀嚼着牧倾寒刚才说过的话,心中微觉惘然,他深深地知道,牧倾寒的情意究竟是多么沉重,不离不弃,然而,旧日时光早已不再,再回头,已是百年身,纵然爱似流火,情深不悔,可这个人所得到的,终究永远也不会是完整的北堂戎渡,自己懂得如何去把握人生,但却从来都不擅长去经营感情,虽然不是不喜欢这个人,可在不经意之间,却已经错过了很多,永远失去了一些宝贵的东西,而且是在多年前对牧倾寒说出第一句谎言的那一刻,就已经失去了,无论拥有再大的权力,也依然没有丝毫作用,挽回不来……北堂戎渡一时悯然于怀,转过身来,反手拥住了牧倾寒,抱着这个人,感觉着对方的温暖,轻声道:“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以后都会好的……”北堂戎渡说着,不知道究竟是在说给牧倾寒听,还是在安慰着自己,不经意之间,他突然想起第一次与牧倾寒见面时的场景,而如今往事已去,彼此之间再没有什么是圆满的了,而自己一生当中,也似乎从来都没有什么事是圆满过的,想到这里,北堂戎渡不由得微微揽紧了牧倾寒。
外面风声依旧,两人拥在了一起,静静不动,未几,牧倾寒忽然低声说道:“你要做的事情,我会从旁相助……北堂,你告诉我,究竟要如何多为你分担一些。”北堂戎渡听了,微微摇头,道:“……足够了,你现在做的事情,已经足够分担孤的压力了,至于其他的事,孤会解决的。”说到这里,北堂戎渡再无迟疑,声音已归于平淡,唯有目光当中熠熠如星,轻声说道:“孤相信,总会有那么一天的,到时候,也许天下间就再也没有什么事情,可以让孤担心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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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得极快,一眨眼,爆竹声声中,新年已至,宫中张灯结彩,照例热闹了一整日,待晚间宴会结束之后,月挂穹天,洒下一地银光,北堂戎渡被北堂尊越发话留下,没有回东宫。
乾英宫内灯火灿灿,北堂戎渡坐在镜前,将头顶的玉冠取下,只见镜中映出他年轻的面孔,随着束发的青玉冠被摘下来,一头长发也无声无息地洒落了一身,平添了几分柔和的意思,再加上嘴唇红润,肌肤胜雪,因此眉宇间的勃勃英气也就被冲淡得不太明显了,北堂戎渡打了个呵欠,刚要起身,镜中却忽然多了另一个人的身影,那是一张熟悉而好看的面孔,金色的眼睛在灯光中类似于两簇跳动着的火焰,北堂戎渡见状,正想回头去看,却被那人用手牢牢地捏住了双肩,北堂尊越微微弯腰将下巴压在了他的肩上,轻声笑道:“……听着,等会儿到时辰之后,钟声一响,你可别忘了给朕拜年,嗯?朕的压岁钱都已经准备好了,是大红包。”
北堂尊越说话之际,呼吸中带出淡淡的酒香,北堂戎渡从镜子里看着对方,笑道:“……今天你都喝了多少酒了,怎么还像个没事儿人一样。”北堂尊越低笑着:“朕是千杯不醉,难道你不知道么。”北堂戎渡哼了一声,道:“你自己想怎样就怎样,我却一滴酒也没摸着。”因为身体的缘故,北堂尊越一个冬天都不许他饮酒,没奈何,北堂戎渡在宴会上也只是喝了些果子露,此时自然要抱怨几句,北堂尊越听了,右手捏一捏他的下巴,发出嗤嗤的笑声,北堂戎渡撇了撇嘴,想站起来,却忽然被夺去了唇,北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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