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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云飞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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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六十八. 南方局势第(3/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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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任何拘束之意,自然也就是他人望尘莫及的,又岂是旁人仅仅依靠技艺精湛,就能相比的?”     北堂尊越目色深沉,忽然间哈哈大笑,同意道“说得不错。”他凝视着北堂戎渡的双眼,徐徐而笑,道“是了,本王又怎么会忘了,向来只有强者……才能让你动容。”北堂戎渡但笑不语,北堂尊越却是看着他,着意沉思一瞬,旋即便言语中隐藏着某种意味深长的含义,说道“……既是如此,那么渡儿,若是面对足够强势之人……你,可会顺应循从?”北堂戎渡听了,只是微微一笑,没有明确地说是还是不是,只轻缓道“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我就会想办法让自己竭力赶上对方,甚至……更强一些。”     ……     傍晚北堂戎渡回往自己宫中,走在路上时,便于偏东的一片花丛前见到沈韩烟手里正拿着一根藤条,负手看着身旁孟淳元演练一套剑法,一旦发现有所差池,便毫不留情地在少年背后笞上一记,虽明显拿捏了力道,不会将其打伤,但皮肉生疼却是肯定的,北堂戎渡见了,便走过去笑着道“都什么时辰了,都先回去吃饭。”孟淳元闻言,这才收回长剑,揉了揉后背上被打疼的地方,吐舌笑道“世子这么一说,我倒是真的觉得饿了。”北堂戎渡摸了摸他的头,道“来,我有事要与你说。”言罢,就将今日与家约为婚姻一事,与孟淳元细细说了一遍。     孟淳元眼下已是今非昔比,早已经能够替北堂戎渡办些正事,这几年来也不再是当初不晓事的孩子了,北堂戎渡也有意培养他做自己心腹,思量着待少年再大些时,便给他补个职,因此孟淳元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也没有太大的惊讶震动之意,只是点头认真说道“世子怎么说,我就怎么做。”北堂戎渡笑了笑,拍了一下少年的脑袋,道“……好了,去吃饭罢。”     一时间孟淳元自去不提,北堂戎渡则携了旁边沈韩烟的手,两人慢悠悠地顺着路往回走,不一阵回到宫内,北堂戎渡命人摆了饭上来,又取了些酒。二人对饮了几杯之后,北堂戎渡放下筷子,对沈韩烟道“你是二月二十二的生辰,与百花生诞是同一日,向来就喜爱花草,如今既已入秋,自然当数菊花开得最好,因此昨日我让人置办了几盆好花,你且瞧瞧。”说着,双手用力拍了一拍,片刻之后,就见十余名内侍一人手里抱着一盆娇艳花朵,脚下碎步一径而入,将手中的花盆一一摆放在地上,顿时满室都飘入了一股香气,淡淡弥漫开来。     沈韩烟定睛看去,就见原来是十几盆菊花,或黄或白,颜色不一,形态各异,皆为名品,有绿翠、玉翠龙爪、风飘雪月、独立寒秋、金毛刺等等,不一而足,花香馥郁,姹紫嫣红。沈韩烟一时看得喜欢,遂瞧着花笑道“果然是开得极好……北堂,让你费心了。”北堂戎渡见他一笑之下,恰如春风沉醉,说不尽地清俊翩然,不觉哂道“古有周幽王为求美人一笑,不惜烽火戏诸侯,今日我才用了几盆花就让你欢喜起来,岂不是便宜得多了。”沈韩烟闻言,也忍不住一下笑出声来,拿扇子轻敲了一下北堂戎渡的手,道“……瞎说。”     一时两人一边赏花品菜,一边互为饮酒,倒也畅快惬意,沈韩烟酒量不过寻常,与北堂戎渡没得比,陪他纵兴喝了一阵,便略略有了几分酒意,面色陀红,停杯道“北堂,我已有些醉意了……不好再喝。”北堂戎渡哪里肯这么轻易饶过他去,便笑着不应道“那可不行,不过,若是你实在喝不得,倒也有个法子。”他说着,右手一指面前地上的那十几盆争奇斗艳的稀品名菊,笑道“要是你能以此作一首诗来,且让我觉得好,便也罢了。”沈韩烟向来诗词歌赋无所不精,在这些方面上的本事甚至还在北堂戎渡之上,因此倒也没难住他,不多时,便作出一首,北堂戎渡细细品了一遍,不觉抚掌叹笑道“好了,算你赢了,昔日曹子建七步成诗,现今我家沈公子,却也不比他差了。”沈韩烟心中微觉触动,一时想起早年间的事,只真心唏嘘道“当年若非有北堂你,我也不知现下究竟如何……又怎来今日景观。”     北堂戎渡见他眉目染晕,略带酒意,一袭缃色锦衣,皓皓出尘,转眼之间,与当年那个低眉顺目的清秀少年已截然不同,心中也难免有些感慨之意,道“我记得当初你才十二岁,那天你似乎穿着一身蜜合色的衣裳,战战兢兢的,后来,就跪在我面前……。”沈韩烟只觉得心底似被什么东西微微撞了一下,怦地一跳,仿佛隐隐动容,又仿佛有无限温软之意,只笑道“……嗯,你还记得?”北堂戎渡呵呵笑说道“怎么不记得,当时我还想呢,这人长得还真是好看,就留下他罢。”沈韩烟目清如水,澄净而笑,哂道“你当年才多大,原来竟那么就有知色之心了?”北堂戎渡只笑盈盈地注视着青年,笑意从心里溢了出来,道“那又怎样,爱美之心,人人有之么。”北堂戎渡说着,却捏住了沈韩烟的手,只那样笑着瞧他道“不过到了现在,韩烟你自然是知道的,我真正看重的,又哪里仅仅是你这副模样而已。”     沈韩烟微微一笑,有洁净气息的温暖右手已在北堂戎渡的手背上轻轻拍了拍——其实偶尔在某些时候,他也会想起过往种种,很明白北堂戎渡当真是对他有着真心实意的,并且这份真心在日复一日当中,已渐渐更靠近了亲情与厮守的一面,越发浓厚,也越发不会割舍,只不过北堂戎渡待他的这份心,虽然与旁人是不同的,但终究,永远不会是最动人心绪的那一种——     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情爱之事,重在痴迷,而非冷静清醒,北堂戎渡一向风不羁成性,但却从不对任何人、事有所迷恋,稍加痴许,这样的人,看似多情,可骨子里,才是真真正正的无情无爱……     沈韩烟端起酒杯,向来世事无情,一切美好的表面之下,都有着永不可补及的惋惜与遗憾……他举酒而饮,琥珀色的酒液徐徐入喉,心里稍稍安慰,既而停杯一笑,摆一摆衣袖,道“……对花饮酒,何其雅之,北堂,不如你我今日,共谋一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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