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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劫 (八阿哥还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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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手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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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里却道,年二的祸端也是你自己宠出来的,能去怪谁。

    胤禛看着端坐饮茶的弟弟,心中长叹,面上装得无所谓道:“我也只说心里烦,想找个人说说罢了。你身子也不好,伤不得神的。年羹尧与隆科多我早晚会除了,你听听也就罢了,不必多放在心上。”

    胤禩抬头看了他一眼,才道:“臣弟多谢皇上体恤。”

    胤禛又长长得叹了口气,他心里的失望几乎从眼底溢出来。但他终究忍住了,温言对胤禩道:“我得回宫了,你好好歇着。”说完这句,他却没即刻离去,似乎还想说话。

    胤禩起身相送,见那人不走,忍不住望过去。

    两人目光相撞,胤禩觉得自己心里被猛得震了一震。胤禛的目光实在复杂得厉害,让他不想去读。

    于是胤禩别开眼,垂目道:“臣弟恭送皇上。”

    胤禛用了整整一息的时间,终于让自己恢复了常态,轻声道:“这里我熟着呢,你不必送。若得有空,来宫里……算了,还是我来寻你吧。”

    胤禩抿嘴,最后说道:“臣弟遵旨。”

    胤禛抬腿朝门外走去。

    胤禩直起身看去,不过数月,这人的脊背竟然有些微微往前弯着。方才那一眼,他依稀仿佛看见胤禛鬓角边有银色发丝隐于发间。

    高明进了屋子给主子换茶,正瞧见胤禩出神地站着远眺皇帝离去的方向,顿时欲言又止。

    胤禩察觉到身边奴才不同寻常的踌躇之气,回过神来:“遮遮掩掩的,你想说什么?”

    高明一脸为难道:“爷,奴才若是说了,主子可别赶奴才出府啊。”

    胤禩奇道:“到底什么话儿,这样难开口?”

    高明神情猥琐而纠结着:“主子,方才苏公公同奴才说,皇上日日都要招太医正问爷的脉案,还说皇上漏夜批折子每日睡得不过两三个时辰,这么熬着谁的话也听不进去……”

    胤禩不为所动,只拨弄着手中的茶碗,道:“皇上的身子自有太后皇后关怀着,再不济还有后宫诸位娘娘,你倒是学着帮着外人了?”

    高明忙跪了下来,磕头表忠心:“奴才一心只为主子,日月可鉴。是主子让奴才说,奴才才敢说的,否则奴才打死了也不敢干出吃里扒外的事情啊。”

    胤禩低头呷了口茶,才道:“日后这些话可莫要再传了,让旁人听了,少不了一个妄议皇室的罪名。爷是怕你的家人被你拖累。”

    高明又哭哭啼啼地磕了头,才被叫起。

    其实苏培盛还有一句话,皇上登基已经大半年了,却一次也未传召过后宫嫔妃,连皇后的景仁宫也不过偶尔坐上一坐罢了,从不留宿。

    这句话,高明却是绝口不敢再提。

    胤禩顿了一顿,又问道:“弘时又出府了?”

    高明忙道:“二阿哥今儿在西苑陪着太妃娘娘呢,没有出府。”

    胤禩点点头,道:“让他晚膳之后到书房来一趟。”

    胤禩府里的几个孩子都渐渐大了,除了马氏肚子里的这个,最小的二格格也到了启蒙识字的年纪。

    胤禩宠着孩子,马氏是继福晋自然不敢真管,于是几个孩子成了府中一霸。

    弘旺倒是同前世一般,人大了之后越发稳重喜爱撰文读书,俨然小文豪一个。

    大格格倒是改了性子,前些年还逼迫弘旺一道折腾弘时,这些年忽然沉静起来,平素装个旗人家文静大气的姑奶奶也似模似样。

    弘时则完全出乎胤禩的意料,也许是幼时被亲姐欺负得狠了,后来又没个人能管他,如今不知怎的活脱脱一个纨绔子弟的模样,得了空就溜出府里往茶馆子里钻。

    马氏曾几次暗示胤禩该管管孩子,莫要让他长歪了去。不过胤禩想得却是前一世雍正的五阿哥,那个惯于用荒唐的面具掩藏自己面孔的侄儿,因此胤禩真心觉得也许这并不是一件坏事。

    而这一次,他到当真有事要让弘时去办。

    ……

    皇帝一心记挂弟弟,但朝中正事也不能落下。

    只是隆科多油的像泥潭子里的泥鳅,一副小人做派,而皇帝又习惯了直来直去手段刚硬,一时还真是难以捉到隆科多的把柄。

    再说年羹尧,这人好歹刚被他捧得高高在上,若是说罚就罚于自己名声并不好,至少也要有个比御前失仪更大的罪名才能一击即倒。

    每当这个时候,他就更加怀念有贴心弟弟在身边,二人有商有量合力而为的时候。而这样的日子,就真的一去不复返了么?

    离养心殿二人决裂的那一晚越久,皇帝的记忆却越发清晰。他可以回忆起自己说过的每一个字,以及胤禩的每一个细微表情。

    最后这样的自我折磨,总会化为一声叹息,接着是御书房彻夜不灭的灯火。

    ……

    在皇帝仍然绞尽脑汁捉隆科多把柄的时候,坊间茶肆却渐渐有了传言。

    传言是关于隆科多纵容爱妾残害已故嫡妻。

    谣言绘声绘色,似乎这位尚书爱妾的容貌神态,以及谋划害人时说过的话都被人知道的一清二楚,就像有人亲耳听见一般。

    而众人口中被残害致死的前妻所留下的嫡子岳兴阿立时也成为众人同情瞩目的焦点。佟佳氏一族的人一时间都受了波及,连鄂伦岱及法海也不例外。

    而皇帝在听说这件事之后足足愣了好一阵子,才忽然笑了。

    光琢磨着如何在朝政上抓隆科多的短处了,他怎么就没想到从内宅下手呢?

    他一扫数月以来积在脸上的黑气,连眼角干纹都笑得清晰可现,吓得端茶的小太监手一抖洒了一托盘的水。

    苏培盛横眼一瞪,那小太监颤抖着连滚带爬的退下了。

    苏培盛看了四下近处无人,才有些担心地开口道:“皇上,您这是?”

    皇帝摇摇手,毫不在意地端起洒了一半水的盅子喝茶,才觉满嘴苦涩都化为清甜。

    这谣言来得委实在太是时候,对他来说几乎是雪中送炭的及时。

    而只要仔细想想,在这样的时刻,这样的手腕,能在满城宗亲的眼皮子低下这样不露痕迹的将谣言传得绘声绘色,知道的还这样详尽,能这样做的人,除了那个笑面将,不做第二猜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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