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皇帝看来,胤禩具备了一个皇帝应该有的素质与能力,但也有他无法跨越的障碍。
到了这个时候,出身反而并非最关键的,胤禛的生母也不过是包衣出身,而胤祉的生母也只是庶妃出身,因此出身低微更多的是一个借口。
皇帝在意的,是胤禩过于软和的性子,以及他四通八达的人脉。这两项特点,在多年以来一直是这个儿子最大的优势,但如今却成为他前进一步时无法搬动的畔脚石。作为一个帝王,礼贤下士令万人臣服固然重要,但过于心慈手软却让他容易被私情牵绊,无法做到令行禁止。
也许是因为皇帝老了,他总是想起早年斗鳌拜、撤三番时的步步艰难。因此他觉得,自己需要的,是一个决心似铁的继任者,一个无论在何种困境中,也会坚持自己原则的人。
这个人需要有一颗冷酷的心,在必要的时候,懂得牺牲无辜的人,以成就大业。
因此,他需要用胤祯的事最后一次考校胤禩,帮助自己下定决心。
……
皇帝微服去了廉郡王府之后没几天,风头正劲的大将军王终于带着名贵的长白山野生人参与各种藏药登门造访。
近半年不见,胤祯如今正是意气风发的摸样,眉梢眼角都带着张扬与肆意,比之当年的大阿哥有过之而无不及。
半年的军旅生涯,更是在这个年轻皇子身上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华,首战告捷的事实让众多被雍亲王拒之门外的投机客看到了新的希望与方向。
这一次谈话分外和睦,似乎两人先前的隔阂都不过是黄粱一梦。
但胤禩分明在他眼里看到了跃跃欲试的渴望,以及对未来这种可能性的期许。
两人喝茶谈天,更多是胤禩笑着倾听,胤祯手舞足蹈地说着藏地的风俗见闻,就如同多年前在御花园时,他拉着胤禩打十三或是课业师傅的小报告时那般。
当天稍晚的时候,胤禩由马氏亲手侍奉了的晚膳,又陪着两个小一些的孩子玩耍一刻,考校了弘旺与弘时的课业。两人正在马氏的院子里说着话儿,高明便一脸猥琐地进来,报道:“爷,四爷府里来人了。”
马氏一听,眼中不由地就流露出一丝失望来。他的丈夫待她极好,温柔体贴自不必说,但唯独极少与她同房。事实上,他的丈夫根本就是极少在后院停留,若是来,也是大半时间与自己呆在一处消磨。
今日看来,又要是一个孤寂空枕的无眠之夜了。
胤禩抿了抿嘴,心中有些疑惑,胤禛冒着如此大的风险遣人来做什么?
碍着马氏在场,他也不便多问,于是回头温言道:“夜了,你也早些歇息下吧。”看了马氏故作微笑大度的神情,胤禩忍不住又补了一句:“明日我再过来。”
马氏一愣,眼中骤然亮了几分,嘴角也抑制不住地弯了,原地福了福身。
胤禩抬脚往院子外走,心中却在盘算着,也许是时候该给马氏一个孩子了。
不过等他在小院书房的门外看见来人的时候,就把这个念头抛在脑后了。
胤禩嘴角有些抽搐的看着胤禛:“四哥,你怎么?”
胤禛眯着眼睛意有所指的看了胤禩来的方向,笑道:“可是来的不是时候?”
胤禩笑得比他更盎然些,一边引他去书房一边道:“四哥这不是明知顾问?不管四哥何时来,弟弟莫不是翘首以盼、扫榻以待。”
转眼间两人已经进了书房。
胤禛抬手取下斗篷扔给胤禩,自己去桌边给自个儿倒了杯茶低头喝了。
胤禩眯着眼状似不解:“谁给四哥气受了?”
胤禛‘啪’地用力放下杯子,回身看见那人脸上碍眼至极的笑容,真是恨不得一把撕了去。
想他为他担忧了数个月,几乎寝食不安。这个人明知道自己会担心,也不想办法传递个消息。
若不是这般,他今日又怎会冒险便装前来?若是自己不主动些,他是不是就要这样缩一辈子?
可是,等他兴冲冲地从后门溜进来,听到的,却是是他留在福晋的院子里。
这当然是一件极正常不过的事情。
只是,胤禛难免不去想这长长的几个月,他是不是都在后院流连忘返,乐不思蜀?
于是,满肚子都是心酸委屈的某人,一句话也懒得说,上前一把拉过那个还等着看好戏的人,低头咬上。
狠狠的泄愤,重重的碾磨纠缠。
胤禩觉得自己的呼吸都被对方绞住,挣脱不得。透过那紧紧缠绕的唇舌,他也能察觉出对方的深然怒意。
胤禩慢慢抬起手,按住对方的肩头,一直等他发泄够了,才轻轻推开那人。
胤禛见他一副鸵鸟的模样,耳根眼角都是红色,心情方好了些。走过去扣住他的下颚抬起来,眯着眼细细看了:“瘦了。”
胤禩察觉到那人隐藏了自己的怒意,隐隐猜到那为何而来,只是他却无能为力。
这一点,面前这个人会比自己更清楚。
在将来,他会有东西十二宫,就算是为了平衡朝中势力,他也会去宠幸各色妃嫔美人。这样的事情,即便是皇后,也只能大度以对。
胤禩叹了一口气,拉过胤禛坐下:“十四今日来过了。”
胤禛自然是知道的:“无非是向你示好罢了。”
胤禩听出他言语中的怨气,但也觉得有些奇怪:“他也不过是说些西线见闻趣事罢了,何必如此?”
胤禛却是将唇一抿,冷哼一声:“你可知他在西线上拉拢了岳伦岱,打压富宁安,打着皇父的名义笼络蒙古诸王贝勒,在军中大施恩惠,回了京城之后四处活动?”他看了看胤禩,很想告诉他,十四这次回京,与老九走得极近,但想着胤禩对胤禟千般不同,如今身子又不比往日,终究不想他费神。
胤禩凝神听了,最后才摇头笑道:“只怕四哥最气的,是十四与年羹尧之间的不清不楚罢。”
胤禛闻言面色深沉似水:“不过是个奴才。他与十四眉来眼去,安的是什么心?”
胤禩倒是无所谓,想他岳伦岱前一世也算铁杆八爷党,如今见自己这儿没了进位的指望,不也投靠了风头正盛的大将军王?
作为半个过来人的胤禩,觉得还是有必要宽慰宽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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