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正如侠客猜测的那样。为了不让自己或赤尸被他操纵,她在见到侠客的瞬间,就决定在自己和赤尸身上附上自己操作系的念。
操纵毛发的限制是必须看见被操纵者的身体部分,但一旦成功操纵,即使被操纵者离开了余籽的视线,操纵的效果仍可以延续。
只不过延续效果,很十分非常耗费她的体力和精神而已。
所以她才会总是那么疲惫,身上的念也一直稀薄。这两点,让所有不了解实情的人都以为她实力很差。
但也正是这点,令侠客轻视了这位被他划入无害动物范围的姑娘。
面对侠客冰冷而充满杀意的视线,余籽毫不退缩,语调平静但铿锵有力地回答:“藏人,由我来保护。”
赤尸怔了,侠客愣了。
只有余籽还淡定。
她觉得由她保护赤尸是理所当然的事。赤尸不会念,而她会念。所以在念能力者面前,她保护他。
与之相对的,她接受他的保护时也非常心安理得。
只是余籽没有想透彻的是,在这个表面上符合她等价交换美学的礼尚往来中,她没有任何刻意回报的成分。
只是想保护他,便这么做了而已。
侠客抿起了因为震惊而微张的嘴,微笑道:“原来我输给了传说中无敌的‘爱’。我的失败也不算太冤枉吧。”
话音刚落,他硬生生地空手接住了赤尸向他袭去的手术刀。赤尸黑色的身影飘逸后退,看似退开调整姿势以寻找下一波攻击的机会,哪知转眼便以不可思议的利落之势与侠客擦身而过。
侠客的双肩并双腿爆开了血花。同时,他手上的手机粉碎成小碎片。
他仰面倒在地上,染着鲜血的白净脸庞还染着笑,对自己生命即将走到尽头的局面毫不在意。
他早已看惯死亡,不会对死亡感到恐惧,更不会忏悔他曾经无数次带给别人的死亡。
因为他来自人吃人的流星街,因为他是视人命如草芥的蜘蛛。
那一瞬间,余籽突然觉得深入骨髓的寒冷。
为了眼前血腥的场面,为了考试开始后的残酷厮杀,为了这个生命无足轻重的世界。
为了自己已经是这个残酷世界的一分子。
在她几乎颤抖的时候,一双手臂环住了她的身体,在带来更重的血腥味的同时,也带来了温暖。
boss声线柔和的声音问:“冷吗?”
她这才回过神来:“啊,有点。”话音才落,就感到手腕火辣辣地痛,低头一看才看见他的手正捏在她的伤口上。
他语气并不愉快地说:“看你如此有精神,我还以为失血对你来说没有任何影响呢。”
不说,余籽真的快忘记了自己血人一般的恐怖状态。
赤尸状似无奈地轻叹,动作温柔将她抱起,转身离开。
原以为赤尸一定会补上最后一击取自己性命的侠客,像个微不足道的垃圾一样被忘在了原地,只能目送着他们远去。
良久后,侠客拭去快流到眼眶中的血,自嘲道:“头一次因为对手手下留情而心情复杂啊。”
赤尸熟门熟路地带着余籽回到保护组的指挥部,找到了她放着必需品的背包。
看着拿着绷带的赤尸,余籽预感到不妙,护着身上的衣服后往后蹭:“别爆我衫。”
赤尸微侧着头打量了她一会儿:“原来你如此中意这件衣服。”他以不容抗拒的气势伸出手拉下了她上衣的拉链:“我不会破坏它,我会好好地脱下来帮你叠好。”
boss你是故意的么?
赤尸的动作相当快,很快她就被扒得只剩内衣。有些事情经历过几次后,真的没有太大惊小怪的必要。
……反正她的身体在他面前早就没有隐私可言了。
为了转移注意力消极抵抗boss的变相侵|犯,苦逼的余籽只好找了点话题:“你帮我的话,考试不会失败吗?”
“我已经得到了猎人会长的许可。”
“考试之前,你和尼特罗便已协定了吗?”
“是。”
以理所当然的口吻回答时,他正托着她的腿专心地缠着绷带。
她突然就感到他指尖碰触她的地方,烫得难受:“我还以为这次你一定会站在我的对立面。”
他抬头望向她,黝黑的双眸中盈出浅浅的笑意:“照理来说应该是如此。但你的愿望是和我一起通过猎人考试。阻碍你愿望实现的状况只能全部排除了。”
这次烫起来的不止是肌肤了,她连心脏都被烫得颤了好几颤。
她看向旁边,再也找不出可以用来转移注意力的话题。
只觉得安心,彻底的安心。
他的动作有条不紊而轻柔,很快就处理好了她全身上下各处的伤。
当他抬起头来的时候,靠在墙上的她已经睡着了。
按照她的身体状况外加出血量,当前的状况也许不应该用‘睡着了’,而应该用‘昏过去’才比较恰当。
可她一脸平静,看起来并不痛苦。
为什么不痛苦?
他知道她对在今日死去的人们抱有深深的愧疚,否则不会以赎罪一般的姿态伤害自己的身体,以求得那些变成怪物的灵魂安息。
虽然对余籽能安稳入睡的事实感到诧异,他又隐约觉得在意料之中。
她的心灵,一直远比肉体强大。
她仁慈地让那些逝去的灵魂压在她的肩头,不是因为她希望向它们忏悔,而是因为她知道自己有那个力气能支撑它们,直到她生命消逝的那刻。
这样的她,不会逃避现实,也不会被现实的残酷击溃。她会吸取现实给予的养分,成长得越来越让人无法移开视线。
所以她在他眼中,一直是独一无二而耀眼的存在。
没来由的,他又想起了她说他由她来保护时的果决。
从坚持他们只是有利益关系的同行伙伴,到如今产生保护他的想法,这也算是她的成长吗?
他觉得无法理解,他不需要任何人的保护,更何况,保护这个词不应该是强者对弱者使用的么。
现在的她相对于他来说,是绝对弱小的那一方。拼尽全力伤痕累累精疲力竭的保护方式,只能算她的自我满足。
可是莫名地,他不讨厌她这种自我满足的做法,也不讨厌她往这个方向成长。
他总是对她特别宽容。
看着毫无防备,安心入睡的她,他心灵的某个角落也开始变得前所未有地柔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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