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吃痛不再乱动了,看赵盘从怀里掏出了药瓶和细纱布。
“我自己来吧。”哗啦一声,伸出带着铁链的手,同样也是伤处可怜。
赵盘不理会她伸在面前的手,小心地将药瓶倾斜,当药粉洒在伤口时,疼得赵雅龇牙咧嘴地想叫。
赵盘的动作绝对称不上温柔,甚至,很有些笨拙,弄得赵雅很疼,但是,他那严肃的表情,令她一时忘了喊疼,细细打量他。
不算明亮的油灯下,赵盘平日里扬得意气风发的眉平顺下来,眼眸低垂,长长的睫毛投下一层淡淡的剪影。高挺的鼻子和抿着的唇,却是从没发觉过得帅气。
白嫩的脚在他手里,渐渐泛出粉红,脚心被他略带薄茧的指尖轻触,有一丝酥麻。
赵雅有些发窘,想再次收回脚,可看他那副认真的样子,还是僵着腿没有动。上一次他这么认真的样子,渐渐浮上她心头。
烈日的夏午,空旷的校场,一个小小少年反复练习着几招简单的招式,一练就是一天,汗水如雨。
看自己过来了,冲自己仰脸一笑,见牙不见眼。
“我说过,这次你留在秦国,我定护你周全。”赵盘的声音低低的,“却是食言了。”(忘记了没?去骊山前哦~)
他转过脸,静静看向赵雅。
脸上被油灯投下一层光晕也掩盖不住脆弱。
仿若那个孤单练午的小少年又回来了。
“我们会赢的,我信你。”赵雅脱口而出。
赵盘却苦笑,“咸阳军队被嫪毐和朱姬控制,国内大军在函谷关外与九国联军激战,不可能这时候回师勤王。况且,即便不存在真假大王之争,寡人现在依然尚未亲政,由太后辅政。又能如何?难道真能不顾脸面,将这对狗男女秽乱后宫的事情捅出来?”
“你之前被嫪毐追杀,可是因为逼朱姬喝堕胎药?”赵雅试探地问。
赵盘点头,“确实是寡人操之过急。等不了及冠,便想剪除吕不韦势力,结果导致太后势力过大。反而……不过即便如此,他们也只能用肖似寡人之人代替,无法直接废了寡人。如此,恐怕得过好些年傀儡日子了。连累你了。”
赵雅摇摇头,不管是电视剧里还是正史,嫪毐和朱姬这对NC,丧心病狂,异想天开,竟然想废了嬴政,立他们的野种为秦王。王族怎么可能让?
但是正常人都怕精神病,一般人皆怕NC,因为他们胡乱出牌,没有逻辑。
赵盘要真忍了,恐怕会遭暗着。
“嫪毐和朱姬这两人很,很疯狂的。他们不会让你活到亲政,那个朱姬肚子里得孩子,才是他们想拿来取代你的人。”
赵盘哑然:“若是篡位如此草率,那吕不韦就不会用怀了孕的姬妾献给先王了。”
“朱姬和嫪毐,不是吕不韦。他们就是你说的粗鄙不文,却占据高位。”
赵盘叹了一句,“我知道了。”
又拉了赵雅的手,给她治伤。
药粉触碰伤口的刺痛,在赵盘笨拙小心下,倒也不是不可忍受。
“你叫人送药来就好了,何必冒险亲自。”赵雅轻声道。
赵盘手上动作停顿了一下,“送药只是顺便,我很是想看看你。”
赵雅心绪一下子纷乱了,她心里涩涩得难受又暖暖得窝心,一时不知该是何种情绪。
只说,“不是,中午才分开么。”
赵盘笑了下,给赵雅手腕系好厚厚的纱布带,“你自是明白,为何如此。”
他站了起来,“我走啦。”便要闪身去塌后地道。
赵雅看着他侧身而过,衣袂翻动,突然似有一道电流从头到脚,让她想喊住他。
她张张嘴,还是没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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