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不同意。”
明亮的校长办公室,凤凰福克斯在一块墨鱼骨头上磨着自己的喙,细小的咔嚓声与银器旋转的叮叮声组成了此时静谧的背景音。邓布利多吃力地坐直身子,看着安静地坐在桌子对面的黑袍男子,一向犀利的蓝眼睛里闪过了费解与不安。
而斯内普只是平静地坐在那里,两手撑在扶手上方交叠成塔状,低垂的目光落在邓布利多那毫无生气的焦黑的右手上。
邓布利多向前倾身,似乎在怀疑自己的听力。“我……抱歉,你说什么?”
“我说,我不想杀掉你,邓布利多。”斯内普慢慢地重复了一遍。
“可是,西弗勒斯,你还没明白……”
“不,我听过你的理由了,关于我的灵魂不会为此遭受谴责……您从很久以前就不为我的灵魂担心了,不是么?”他毫无笑意地勾了勾嘴角,“您的理由的确很充分,于情于理,作为一个你说的‘好心人’,都没有理由不帮您这个忙。但是,这不代表着,我应该毫无异议地接受,不是么。”
“可是德拉科•马尔福他……”
“我大可以拖住他的计划,不管是下毒或者诅咒,等到你如期死去,让他告诉黑魔王其实是他害死了你——这无疑对他更有好处。”
长久的沉默中,邓布利多脸上谈笑自若的神情消失了,他看着西弗勒斯的眼睛,似乎是在很久之后第一次这么清晰地审视他。
“对斯莱特林,我想,只能采取另一种商议方式了,不是吗?”他最终自问自答地说道:“说说看,西弗勒斯,你想让我做什么?”
斯内普像邓布利多一样坦然地与他对望,他动了动眉毛,声音平静而无情。
“你老了,邓布利多。”
老校长耸肩:“这件事,我三十年前就知道了。”
西弗勒斯摇摇头:“一个人变老的标志,是他开始犯一些根本不会犯的错误。”他的目光这才第一次转向桌上破碎的戒指,“‘死海之柱’,这个诅咒根本不会影响到你,如果你没有变得软弱和愚蠢的话。”
“是啊,我愚蠢地受到了诱惑。”邓布利多轻松地承认道:“多亏了你,我才没有像那个忍不住回头看一眼死海的女人一样变成风化的盐柱。”
斯内普没对此发表更多看法,而是提起了另一件事:“前不久,哈利对您发怒了,不是么?完全没有控制自己的脾气。”
“啊,是啊,非常……非常愤怒,乖僻而狠戾。”邓布利多呵呵笑道:“我还以为看到了当年的你。”
“不,那不是我。他从我这里得到的性格缺陷,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西弗勒斯自嘲道。不动声色地审视着邓布利多:“事实上,您很清楚,那来自黑魔王。去年的一整年,他的性格和心理,都更接近你我所知的那个黑魔王。”
“……我想,这就是你当初教他大脑封闭术的原因?他曾经这样过?”邓布利多带着些玩味地问道。
“是,那时他经常因为情绪的不稳定发生魔法紊乱。我原以为,那是因为他太像他的母亲……当然这也算是部分原因。”说到这里,他不易察觉地停顿了一下,“但是在他有效地建立起思维控制分层之后,还是经常……极度暴戾。”
“很叛逆的孩子,我猜。”邓布利多垂下目光微笑道。
斯内普逼视着他,轻如耳语般慢慢说道:“我很好奇,邓布利多校长,在他对自己一无所知的现状如此不满的如今,在您已经将预言完全告诉了他之后,在您得知自己时日无多的现在……您要过多久,才打算让哈利知道,他承载着黑魔王的一部分灵魂呢?”
邓布利多像听到什么大响声一样猛地抬起头来。
斯内普就像没看到他的反应一样,继续问道:“或者,更具象化的说法……一个不成功的、活体的魂器?”
“你一直都知道?西弗勒斯,你是怎么……哦,”邓布利多忽然放松了表情,露出一个笑容。
“莉莉。”老人像说出什么事实一样说出了这个名字,有点无奈。
“确实,这个词足以解释一切不合常规、常识和常理的事物了,不是么。”斯内普干巴巴地说道。
“我已经嗅到了一丝蛇的狡猾味道,西弗勒斯。”邓布利多怡然道,“一个交易,或者是一个——没有更好的说法——陷阱?”
“请相信我是非常尊重您,并且感激您这些年的信任与帮助的。”斯内普郑重地说道。
“哦,得了,我不是伏地魔,没必要对我说这些,西弗勒斯。”邓布利多很受用似的对他眨眨眼:“我宁可听你说我是个冥顽不化的老疯子。”
“假话说得太多,以至于说了真话也没人相信,这真遗憾。”他淡淡地回敬道,站起身来,两手撑在邓布利多的办公桌上。
“我用我们所知的有关黑魔王的魂器的一切,交换您运用最后的高深智慧,帮我们想办法除掉哈利身体里的那个灵魂碎片,而不是让他面对必死的命运。”
邓布利多两手的指尖合在一起,静静地对上面前男人那深沉漆黑的眼睛,似乎全没感到对方带来的压迫感。
“就好像我一直没这么做一样。”老人不带一点怨气地说道。
有那么一刻,西弗勒斯的表情显出了一丝松懈,但他依然坚持直视那双通明透彻的蓝眼睛:“同时,作为目前他最信任崇敬的长者,请教给他,他需要知道的一切,越多越好。”
老人的胡子下面露出些窃笑。“按照一般程序,我是不是该在这个时候问问,我可以得到什么好处?”他逗趣地说道。
“我一点也不介意你将我们的要求当做一个孩子气的玩笑,阿不思。”斯内普说着直起了身,挥挥魔杖,校长的桌子上出现了一个水晶瓶。
“我注意到,你说的是‘我们’?”
“没错,我们。”斯内普的口气终于有了点抱歉的意思,他沮丧地说:“把那个名副其实的麻烦精带到这个世上来却自己搞不定他的两个罪魁祸首。”
“哦,我得说,过了这么多年,西弗勒斯,你终于清醒了。真让人刮目相看。”
“多谢夸奖,但是没必要落井下石。还是说点正事。”
“嗯,与此同时,要不要来点橘子汽水?或者菠萝芒——”“不必了多谢。”
看着邓布利多将水晶瓶里的记忆倒进桌子上的冥想盆,兰婀叹了口气,看着曾经的自己从里面升出来。
“我一点也不希望这个记忆出现在您面前,邓布利多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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