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弗勒斯眨了眨眼睛,看向别处,等他的眼睛再次看着莉莉的时候,已经冰冷得没有一点温度了。
“那个……”他在脑子里搜索着什么:“……‘风’?”
她没想到,他连这个都记得这么清楚。她强迫自己看着他一秒。
“是的。”她承认道:“有些事,我想……将它们搞清楚。”
鼻子很大虽然有碍观瞻,但起码它有一样好处,就是可以保持呼吸通畅。西弗勒斯这样想道。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你等着。”他站起身,走出门去。
莉莉看着他僵硬地离开的身影,不安地咬着指甲。
见鬼,他是不是误会了?
谨小慎微如他,其实,也很敏感吧。敏感到盘踞的范围内出现的一只小小的草虫,他都会毫不犹豫地露出毒牙,对它浪费自己全部的毒液,也要将之连皮带骨地消灭掉。所以,女孩,你得小心些,再小心些。
五分钟后,他再次大步流星地回来。往返的路上,用了一分钟,找到书并盯着它,用了四分钟。
他将那本庆幸“自己是书,不必发抖”的书轻轻地放在她的面前。
“谢谢。”莉莉低不可闻地说。
“不客气。”他漫不经心地回道。
“西弗勒斯,我只是……只是……”她忽然抬起头来说道:“我只是想知道,以前的那些……”
西弗勒斯忽然站起身来,走到房间另一端的架子上,检视着那些成药的瓶子,根本没做出在听的样子,让莉莉再也接不下去。
她只是想知道,自己曾经的“爱”,到底是怎样的,不可以吗?她只是想证实,那也许并不是真的爱,不可以吗?她想勇敢起来,面对过去,不可以吗?
她闷闷地拿起书,站起身来说道:“我先回去了。”
“等一下。”
西弗勒斯还在几个药瓶之间掂量着,最终,他还是放下了曾经被她评价为口味非常“凶悍”的药剂,转而拿起一瓶暖胃汤剂,转身放在了桌子的一角,然后坐回了原处。
“就算,你并不知道什么叫……爱。但是,只是一个提醒,奈杰勒斯小姐,”他神色淡淡地翻开一页书:“不爱自己的人,永远学不会爱别人。”
莉莉抱着书,慢慢抬起眼睛看着他。
“不……”她刚想着,不知道怎样对他说“不要对我这么好”。就听到他接下来的话。
“三加隆,谢谢。”
她第一次意识到,自己曾经有多么伤人。
听到她落荒而逃的脚步声渐渐远去,他终于忍不住“砰”地一声,用力合上了手中的书。他舔了舔自己的牙齿,似乎刚刚,那里有颗尖牙似的。
看看时间——“破纪录了。”他恼火地说道。
十分钟,这是他能在莉莉面前保持如常面色的最高纪录。
一切的一切,所有的“正常”。都是用来骗人的。他心烦意乱地站起身,看到桌角上孤零零放着的那瓶暖胃汤剂。
“骗子!”他低吼一声,猛地用书将它扫落,摔碎在墙角。匆匆地离开了研究室。
*
“爱上她……”游丝般的声音缭绕在耳边,含着水妖般的蛊惑。
莉莉的眼睛,迷离清澈地看着他,那么近……她的唇,香甜而丰美,她的舌头,灵巧而滑糯……香气是若即若离的魅惑……她的腰肢,是那样柔软,娇婉动人……细腻的颈子之下,那银绿色的领带半系半解,衬衫的领子白得朦胧,领口开着,更加妖媚、更加温暖的香气,缓缓地扑面而来……一个更加甜美的吻,像化不开的蜂蜜……那些还系得好好的、透明的小扣子,显得那么碍眼……解开,解开它……
“不!”
午夜时分的一声低吼,在施了重重防御咒语的男生宿舍里响起,万幸。
“该死的!”下一秒钟,西弗勒斯冲向了浴室。
是的,他在做梦。梦里的一切,都很“正常”。那个吻没有被停止,而是,似乎,也许,打算,顺着他的意愿,继续下去……
不,不可以。他在花洒下的水幕中紧闭着眼睛,对自己说道。
不可亵渎。
哦,她活该。一个小小的,恶毒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谁让她自己跑来诱惑你……
不,这只是一个梦。他不打算纵容那个恶魔。
而且,就算继续下去,那也一定会是个噩梦,一定!他继续想道,扣子解开?一定会飞出一大群尖笑哭喊的狐媚子,黑黑的长着四只手……
嗯,不一定,如果不是呢?如果……那个声音变得轻柔起来。
“那就是一只八眼巨蛛。”他不小心说出了声。
“混蛋!”他大声道,不知是在骂自己,还是骂别人。
*
【我陪你。】他的声音带着深沉的回响。
他的吻,像凉滑的布丁,像醇美的奶酪……他的胸膛,宽厚而结实,如此可靠……他的手臂,像温暖的羽翼,有力而安全……草木的气息,贴着她的额头,拥着她的腰,沉醉着的吻,激烈而忘我……突然离开。
“看着我。”
她抬起头,绿眼眸对上了黑眼眸。
“莉莉。”
然后,那双充满着爱意的黑眼睛,瞬间失去了所有神采。她悲怆着抢上前去,只要让那胸膛不再冰冷……让那眼睛再次看着她……
“哎呀!”同样的午夜,莉莉从床上滚了下去。
“见鬼的!”
地毯是很厚没错,但是……莉莉揉着被床头柜磕到的额头,咒骂着爬回被窝里。
噩梦,彻头彻尾的噩梦。她气冲冲地对自己说。要么睡不着,睡着了,就会梦到这么恐怖的画面!
他们不是一个人,不是一个人,不是……默念500遍,睡觉!
可是睡不着了啊混蛋!莉莉心烦意乱地翻来覆去……
拿过枕头抱着,扔开。放在脸旁,太软。从床头柜拿起一本超厚的皮面书放在枕头上靠着。
“嗖——啪!哗啦!”那本书落在墙角的穿衣镜上,打碎了它。
“MD硌死老娘了!”她喊道。
十分钟后。
“啊——烦死了烦死了!”她滚来滚去地将被子缠在身上,然后趴着拽过一个枕头,捂在了自己的脑袋上,用三分钟自杀未遂。像条蹦上岸的鱼一样翻过身来,将枕头丢了开去。
“疯了!”她宣布道。
“我想,这肯定不是……在说我吧。”她的穿衣镜奄奄一息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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