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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春山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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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后算帐第(3/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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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杏仁送过去。转眼王氏过来谢嫂嫂,柳氏便和她到前头说话去了。玉薇原就是住在这院的,就在兰花厅寻了个座处坐等。过得一会沈姐亲自过来,笑道:“我们回来时就置了冬衣的,倒是我们老爷听说,叫我来要些儿,与他做几件衣裳家常穿着耍,说这个叫什么林下风度。”     英华和玉薇陪着沈姐到仓库取了丝纸,沈姐不肯要她们送,道:“都在一个大宅住着,左右不过几步路,客气倒生份了。”自和一个使女抱着两大抱丝纸回去。     玉薇派兵谴将,不过半个时辰就把丝纸运走了,回来和英华坐一处吃果子闲话,因英华今日出去转了一圈气色甚好,道:“你今日在县里遇到什么好事,这般快活?”     “县里……”英华叹气道:“咱们家的新宅地方可看选好了?”     “还没有。”玉薇在果盘里挑了一个大枣,一口咬掉半截,摇头道:“便是有地方,也无人手去盖房子。建京城人手还不够呢,咱们倒先起大宅,找死!先挤挤罢。好在府城的地方不小,若是这里住不得了,咱们还有个退步,不至于住草棚。”     过年之前两天,陈夫人才从府城回来。英华上回到府城去并没有见到李知远,,她不好意思自己出去看李知远来家没有,使了小海棠送吃食把芳歌。小海棠回来便带了一盒芳歌从府城带回来的松子糖做回礼。     那盒松子糖却是使的一只径三寸的小木盒装的,还使薄罗紧紧的缚住了。小海棠捧着那五花大绑的盒子回来,送到英华面前,笑道:“二小姐快瞧,原来曲池府的点心,另有一样装法。”     英华看那上头绑的是同心结,拿在手里就不肯拆,把房里站着的几个人俱都支出去,解开带子朝里头瞧,几十粒亮晶晶香喷喷的松子糖底下,就有一页使油纸包着的小笺。英华捡了一粒糖含在口里,把笺纸拆开来看,却是一封李知远写与她的长信,说他已是寻着了二哥,要和二哥一起到北地走一遭,想来能在春耕前后来家。盒子里的糖,请她每日吃一粒,差不多糖将吃完,他就来家。     英华把那糖数了又数,恰好五十七粒,连她嘴里那粒,李知远还有五十八日来家。李知远过年都不能来家,英华虽是有些难过,都叫嘴里的香甜医好了。就将糖盒藏好,出来看使女们洒扫除尘。     几个小丫头站在院门口的台阶下,俱都竖着耳朵在听前面的吵闹声。英华走出来,小丫头们都散了。英华心里快活,便把小海棠喊来,问她:“前头在吵什么?”     小海棠被二小姐抓了个正着,不敢不答,老实说:“大少爷和少夫人在吵架。少夫人喊大少爷去要帐,大少爷不肯去。”     大哥难道还放债?他不是把所有的钱都交给二哥去做生意了么。英华皱眉想了一会,绕到大哥紧邻的的一个小院里去,却见玉薇抱着一个小手炉站在半枯的芭蕉树底下,笑眯眯听的正得趣。     玉薇看见英华过来,移了两步让她站到有太阳的地方去,又把手炉让她。     英华摆摆手,屏声静气听吵架。就听见黄氏嫂嫂哭骂:“就这么二十两银,原是存着回娘家使用,你将去与使女买胭脂也罢了,叫你去把借给大姐的五百两银要回来,你怎么不肯?你既然不肯,为何又要花用这二十两银?”骂完了又哭。     王耀祖喝道:“你除掉骂人,还会什么?大姐借钱是买黄豆的,她家的豆腐坊已是拆了,哪里还有银还咱们?”     又听见那两位新使女轻声细语劝说王耀祖去要债。     王耀祖不得已,换了衣裳出去门了。丈夫面前说话还没有使女有用,黄氏如何不恼,又发作那两个使女,叫她们去洗衣裳。     英华和玉薇俱都摇头,悄悄儿回兰花厅,围着火盆吃茶。“买黄豆要几百两银?”英华看看玉薇,露出询问的神情。     玉薇摇摇头,道:“我也不晓得,要不要使人去打听打听?”     英华想一想,道:“我姑母必是晓得的,何必舍近求远,就寻她打听去呀。”     王翰林替妹妹一家安排的小院却是在大宅后边,中间隔着一个菜园子。英华要寻姑母说话,碍着文才在家,不好独自去得,央玉薇陪她同去。     谁知文才跟着他父亲去探望亲戚去了,王姑太太带着两个小丫头坐在菜园子里向阳的地方做针线,看见侄女儿来,不带使女反带着能当半个家的玉薇姑娘,便晓得侄女儿是有话和她说,先就把两个小丫头打发走了,隔着老远笔眯眯冲英华招手,道:“到这边来晒晒太阳。”     英华搬了个板凳移到王姑太太下手,笑问:“姑母这是替姑丈做衣裳?”     王姑太太把缝了一半的长衫放下,笑道:“是你文才表哥的长衫,穿着新衣衫好到丈人家拜年呀。”     英华笑问:“是去问淑琴嫂嫂嫁妆可备好了吧?”     王姑太太笑着点点头。     英华便叹了一口气,道:“方才过来,听见哥哥和嫂嫂吵嘴。”     王姑太太看一眼笑的狐狸样眯眼的玉薇,把“你哥和你嫂子日日吵嘴”的话咽了下去,摇摇头,叹息道:“他两个过惯了有钱日子,乍一穷下来,就容易吵嘴。”     “正是正是。”英华笑道:“我方才就听见嫂嫂叫大哥去问大房的堂姐要帐。可不是为了钱!”     “那个钱哟,怕是要不回来了。”王姑太太摇头道:“你大堂姐夫吧,惯爱折腾,今日办个油坊,明日又要磨个豆腐。人亏了本就收手,他亏了就问你大哥借个五十两六十两要东山再起,你大哥手里有钱时也不曾要他还。如今无钱了,只怕这个帐只有你大嫂记得,你堂姐夫是记不得他欠过钱了。”     这大堂姐夫,果然是大伯和大伯娘的好女婿。英华听得姑母这样一说,也晓得这钱无论如何是要不回来了。     王姑太太其实闷了一肚皮的娘家八卦,这些话不能和左右邻居说,更不能和嫂子说。难得今日英华特为来打听,她就起了兴,一一说与英华知道。     小丫头送了三碗热糖水来,王姑太太让过两位娇客,吃了几口水,又道:“你二堂姐呢,嫁的人就比你大堂姐夫要好,原是书院里的学生,因他老实肯读书,所以才嫁他。可惜你二堂姐夫命不好,考了十来年,连个府学生都没有考上。他原是穷人家,花钱就不要指望了,一年一年考下去,还不晓得到哪一年呢。”     “那耀芬堂哥呢?”英华笑嘻嘻的问:“我还不晓得他娶的嫂嫂是谁家的呢。”     “苗家的。”王姑太太想一下,皱眉道:“是苗主簿的女儿。那个苗主簿,是那位你认得的苗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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