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顶有什么好的?”程牧阳不满意了,“条条杠杠黑漆嘛乌的,像个废掉的厂房。”
田田跟豆豆同时目光灼灼地盯着他,田田很敷衍地伸手蹭蹭他的脸:“乖,看你的书吧!”
“他还是个兼职的插画家!”豆豆说,“他现场给我画了一张呢!画被我收起来了,不过有照片。”
田田自然是对着手机赞美了一番:“哎呀这个画风我很喜欢的!要是不学建筑,我也想当个漫画家什么的呐!”
“哦哦,还有哦!”豆豆说,“他的头发鬓角有点长,是深褐色的。”
“啊~~~~~~”
“他眼睛也不是全黑的,也是深褐色。”
“啊~~~~~~~~”
“哎,毛头,”田田回头问他,“你记不记得我们去欧洲时候的在阿姆斯特丹遇到的那个人?”
程牧阳很冷淡地摇摇头。
“哎呀,就是那个男的啊,在广场上帮我们照相的?”田田提示他,“个子不太高,但是长得还可以……他眼睛也是深褐色的。”
程牧阳就笑了:“个子不太高这个特征对我来说太不明显了……长得还可以?我对长相也没概念。”
田田也懒得跟他搅和,回头兴致勃勃地对豆豆说:“那个人也是哥大毕业的,算我校友呢……他还说,我们要是有时间去了比利时,他在布鲁塞尔有一套临湖别墅,里面有人看管,报了他的名字就可以住在那里!”
程牧阳终于一副记起来的模样:“啊……那个人,我以为他是个骗子。”
“为什么,人家好端端的怎么就是个骗子了!”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程牧阳打开一张报纸抖了抖,“不是骗子是什么?”
“我觉得那人差不多就是你的soulmate了,如果你不是……”豆豆向毛头努努嘴巴,“搞不好撮合一下也可以的。”
“什么soulmate,”程牧阳放下报纸,“难道我不应该是你的soulmate吗?”
话音一落,田田和豆豆同时迸发出忍俊不禁的笑声。弄得程牧阳既尴尬又恼怒。
“你什么时候去喝酒了,我怎么不知道?”程牧阳吃了她的菜,却也不打算立刻放过她,“还千杯不醉——你胆子越发大了。”
田田赶紧低声赔笑:“哪有哪有,是她胡说八道!我哪有千杯不醉过……”
“那就是喝过酒了?”程牧阳挑挑眉毛,“这个总没错吧?”
“嗯……”田田咬着嘴唇低声道,“上次跟一个客户吃饭,遇到一个什么老板,多聊了几句,就多喝了点——回家再跟你说好不好?”话里话外都是可怜巴巴的样子。
程牧阳几不可见地点了一下头,大有回家再收拾你的意思,田田立刻讨好地抬了腿蹭了蹭他的。
吃到尾声的时候,服务员忽然端上了一大盘螃蟹,田田顿时大喜:“还有螃蟹呐?太好了,我最喜欢吃这个。”
“我不喜欢吃这个,”小前辈皱皱眉头,“费那么半天劲,最后就吃到一点儿蛋白质,一点也不好玩。”
田田道:“我最会剥螃蟹了,待会儿我剥给你吃。”
程牧阳听了又看了她一眼,田田赶紧殷勤:“我也剥给你吃嘛~~~~”
姚姣姣坐的远,后面的几句话都没听见,就只听见了田田欢呼着上螃蟹了的那句,一刻也不肯放过:“何田田你不是国外回来的吗?怎么海鲜还没吃够?上个螃蟹就开心成这样?”
“国外那是梭子蟹,这里上的是大闸蟹,”田田头也不抬地铺好纸巾“大闸蟹淡水养殖,不属于海鲜——怎么上学的时候没学过吗?”
姚姣姣最是忌讳人家说到她的学历,当即脸上闪过怨毒的神色,随即又展颜欢笑:“不过说到这个呢,我最会吃螃蟹了,要不要我吃给你看一看?你也可以学习一下。”
“姚组长看起来好自信啊!”有人低声说嘀咕,“说不定是真的会吃呢?”
“我从小就很自信,”姚姣姣挺着脖子咬文嚼字,“我母亲跟总是这么跟我说,自信的女人最美丽!”
“令堂这样教育,难怪你会变成现在这样,”小前辈冷笑了一声,“我倒是从小就听别人说,‘自信的女人最美丽’是‘不知道自己丑的女人最美丽’的委婉说法。”
一席话说出来,连程牧阳都忍不住想喷了。
姚姣姣看起来是一心想要显摆她的螃蟹功夫了,问服务员要了剪子和手套过来,接着还对大家强调:“吃螃蟹用手剥会有腥气,贵族们吃螃蟹都是要戴手套的。”
“这倒是不必,”程牧阳淡淡开口,“贵族们吃蟹讲究文吃和武吃,武吃讲究快意,文吃才是吃工具——现在的人都不是贵族,也不用强调吃工具。”
“虽然这样说,但是这也是上流社会的雅趣,一般人当然是吃不来的。”
她一口一个贵族、上流社会,程牧阳一番解释被不软不硬地回击了一下,自己倒是没什么,田田却不乐意了:“谁说一般人吃不来?”
“怎么,你也会吃螃蟹吗?”姚姣姣强调了一个“也”字,“吃螃蟹可不是像你们北方人那样粗鲁,只有江南的人才是真正会吃螃蟹。”
“你是扬州人,正宗的江北。”田田毫不客气地提醒她,“北方人又怎样,今天我倒要让你看看北方人是怎么吃螃蟹的!”
一句既出,桌上的人都有些期待,只有程牧阳很忧心:“你已经吃过一个了,再吃一个对身体不好,螃蟹寒性大。”
“我非要让这个贱货今天出丑,谁让她刚才拿话压你了!”田田侧过头去,“就是她在办公室里说,你是别人挑剩下的被我捡来的——”她语气很强硬,“我早就想教训她了!”
程牧阳默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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